诛心问(1 / 2)
短短一字,却搅得江渔心潮动荡起伏。
事情好像出了什么差错。
修道者产生大道共振的前提是两者修行同一道。
夏琅月没有骗她的理由,若她修的是哀道,那司清必然也是哀道。
可司清不应该是喜道吗?!
喜和哀,怎么看都是两条全然无关,甚至全然相反的大道。
司清与夏琅月怎么会修哀道呢?
江渔心中一团乱麻。一定是她忽略了某些事,不然分析出来的情况怎么会差这么多。
不过司听应该可以确定是惧道……确定吗?她又不确定了。
江渔叹口气。
还没修道呢,已经要被这些大道搞迷糊了。
来不及再想,木椅又被推动,面前坐下来一人,面容老实憨厚,正龇着口大白牙,笑得很是欢快。
江渔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感,便听那人说:“美女,给我也算算吧!”
“好。”
江渔点了下头,正要拉过他的手,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美女!?
她睁大眼睛,立即抬头去看。
那张憨厚的脸已经罩了层看不分明的雾,将她的视线隔绝。
江渔颤抖着唇,压抑着心底的不可置信与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喊了声:“……帅哥?”
这仿佛是句口号。
她的手猛然被一股大力抓紧,抓她的手手背绷起青筋,一边还在颤抖。
“诶!”响亮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这话我爱听,”他说,“我真的好久没听过了。”
江渔捕捉到话中的怀念与心酸,一时心中忍不住也开始泛起了酸水。
她也好久没听过了,如此熟悉,又如此亲切的话。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十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他乡遇故人。
一开口就带了些哽咽:“你……”
她想问你怎么发现我的,又想问你怎么来到这的,来了多久,过得怎么样。
话还未出口,对面的声音反而先一步冷静下来,摁住她的手,“别急。”
说着,急匆匆往她手中塞了枚东西,“妹子,收好这东西,我之后再来找你叙旧!”
手一松,坐着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人群没有任何异动,好像除了她就再也没人发现这里曾坐过一个人。
江渔心中有了判断。
是个修道者。
还是个境界不低的修道者。
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大概率不是他的真实面貌。
老乡塞给她的是一枚款式简单的锦囊,单一的黑面,其上寥寥够了几笔白色花纹。
江渔怀着试探的心打开锦囊,立即被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几大箱银子惊呆。
天啊,这老乡是看到她在摆摊赚钱,特地赶来救济她的吗?
看来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定过得很不错,至少经济情况良好,给她这么多银子都不带眨眼的。
江渔心中浮起的心酸消退那么一点,多了些惆怅。
对比出差距。
老乡赶着与她相认是为了给她送钱,而殷照雪是躺着等她赚钱。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
她又为什么这么倒霉,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殷照雪这样的人。
心中翻来覆去地将殷照雪浑身上下、内里外里贬了个遍,身后响起一道男声:
“表情如此生动,难道夫人正在想我?”
江渔猛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涨红,拍打胸口“咳咳”咳个不停。
她用看鬼似的眼神看着安安静静站在身后的男人。
怎么又是你?
你走路靠飘,从来都没有声音的吗?
殷照雪伸出一只手在她后背亲昵地拍了拍,笑着说:“夫人不必激动,我们心有灵犀,恰巧我也在想你。”
江渔顿时不咳嗽了。
一半被吓的,一半被恶心的。
说这话时他眼中带着明显的戏谑,绝不是什么单纯的笑意。
现在终于能够确定殷照雪做出这副样子就是来恶心她的。
见她停了咳嗽,他眼中的戏谑也跟着淡去,平静地扫眼了木桌前的座位,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先前夫人见了谁?”
人群中有人正朝着江渔这边走,临到近处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诧异地望了两人一眼。
好家伙,这是抓到妻子什么把柄来现场逮人不成?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一个算命的居然都玩这么花。
他摇摇头,目光哀痛且谴责,步子一转,挥袖大步离去。
“……”
江渔只能微笑:“没谁,一个算命的。”
就知道碰上殷照雪准没好事儿,现在一出现就吓走了她的一单生意。
“夫人是在生我的气?”殷照雪不知从哪抽出一把木椅,靠着江渔排排坐在小木桌旁。
江渔保持冷淡:“没有。”
“可我生气了。”殷照雪说,“我气夫人丢下我一个人跑出来。我们不是夫妻吗,有其他男子觊觎夫人,夫人竟还不让我知晓。”
他垂着眸,眸中漆黑的色彩竟泛着一丝隐忍的委屈与难过。
江渔不禁挺直了背,忍受着顺着头皮往下传递的麻木战栗之感。
他说的是周天南。
他看到了周天南。
那时距离她离开才过了多久?
他竟那么早就醒了过来,然后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吗?
所以他方才其实看到了她见了谁,却因为那个老乡是个境界不低的修道者的缘故,湮灭了他人感知。
所以再也藏不住,问她要个答案。
先前见了什么人?
她说没谁,殷照雪明显不信。
可他们本就什么也没说,最后老乡好像还被什么吓走了。
……吓走?
江渔望着殷照雪渐渐皱起了眉。殷照雪眸光微动:“……夫人为何如此看我。”
“是你认识的人。”江渔当然不会告诉他真实情况,“他在府城中观察了你我许久,所以赶来给我们送了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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