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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他是小狗吗,要亲亲才会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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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军医院难请假,但林白青还是让招娣去尝试着请个长假,多个人多份力量,早点把药全制出来归藏好,她心里更稳当一点。

而在中医届有句俗语:老鼠爱中药,就像狗爱吃骨头。

穆成扬已经准备好了,甚至为了能下地库,都准备剃成个秃瓢算了。

但林白青还是准备就她一个人下地库,因为最近药堂装修,没有及时除鼠,院子里老鼠比人还多,万一不小心放一只进去,七十年的攒存就要毁于一旦。

这种时候,穆成扬在外面盯着,可比进地库更好。

把整个药堂全部清扫一遍,整体洒一遍铝化?,蛇虫鼠蚁就会避远。

地库的入口在药堂内部,楼梯间的下面,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次性带足所有下去后要用的东西,林白青独自一人下台阶,深吸一口气,一把把打开沉重的三套老式大铜锁,再用力一把,推开厚沉沉的门,进地库了。

眼看着铜包老船木的门合上,穆成扬问刘大夫:“里面啥样子,你下去过吗?”

“全是药材嘛,有啥好看的,不过倒是挺凉快,舒服的很。”刘大夫说。

“一只犀角据说叫价8万了,现在只要是天然麝香,不管品相,一克50块。”穆成扬望着师姐,由衷感慨说。

时也,势也,几个月的时间,珍惜药材价格疯狂翻倍,灵丹堂的地库也摇身一变,成了座名副其实的大金库。

传说中的金锅银铲,在全国也只有几个老字号药堂才有,当然,真正的几味珍药,全国也只有几个老字号才有生产许可证。

其实早在招夫之初,穆二姑就托穆成扬问林白青,卖不卖金锅银铲,只要她愿意出手,价格好商量,届时他们得金锅银铲,林白青拿钱换灵丹堂,双赢。

但穆成扬没有张嘴问,毕竟有些东西不是能用价格衡量的。

他本来等着看金锅银铲的,但等林白青递出东西来,最先引起他注意的却是麝香。

麝香,鹿科林麝,马麝,或者原麝成熟雄体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具有开窍醒神,活血通经,消肿止痛的功效。这东西保济堂也有,但是加工过的,而顾明收藏的是还带着毛的原品。

灰雏雏的一只毛团,乍一看吓一跳,穆成扬以为它是一只兔子,或者老鼠。

但闻其味,观其相就知,这是用科学方式取的,已经成熟的麝香,药性绝佳。

总共三只,要制成各类丸药,穆成扬估了一下,将是保济堂的一倍有余。

而且一分质量一分药性,同样的价格下,穆成扬会选灵丹堂的。

因为灵丹堂所有的原材料,质量都要更好。

接到东西他俩先回药房,林白青还得逐样检查药品,再整体清扫一遍,并逐一检查墙角,看是否有虫鼠垒窝,再在各个通风口放上除鼠药物,饶是她跟着顾明干过好多回,但也忙了整整一天。

上辈子灵丹堂在被政府勒令关停后就被房产商收购了,在蓬勃的房地产前景下,城市的中心只有高楼才配林立,推土机轰隆隆碾过,没人在乎那座地库的筑造工艺,也没人在乎为了修建它,几代老中医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它就像荒原上的野草,被碾过,消失在了时代的变革中。

此刻,闻着满室药香,林白青总算觉得自己这重来的一世没有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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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出来时天都黑了,穆成扬这才洗手要去楚家。

“楚老都打了十个电话了,他让我给你带话,注意身体,不要累着。”穆成扬说:“他还说你不必急着去看他,反正不论早晚,你肯定是要去一趟的。”

林白青浑身鸡皮疙瘩,心说老爷子果然在查她的身世,这是查到什么了,直接拿她当孙女了了,觉得她以后不得不喊他叫声爷爷,还挺得意的吧?

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儿子想要弄死他,那全是他自己造的孽。

但他现在还试图用他那套歪理在她身上找存在感?

从情感上说,如果楚青图是她父亲,林白青会很喜欢,但她太讨厌楚春亭了。

讨厌的,要这个假设成立,要楚春亭再中风,林白青会毫不犹豫,放弃抢救。

当然,一切都只是假设,也许她的亲爹是个为了逃港就抛下她的死渣男呢。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加通宵,也得赶紧把药材给整出来。

第二天做完针灸回来,穆成扬愈发觉得摸不着头脑了,说:“师妹,楚老今天有点奇怪,一个劲儿夸咱师父,说他虽然能力不行,但人品没得说,还说自己一生行恶却有善报,以后大概率还是要做点善事的。”

所以他是真以为她是他家的,觉得就连顾明的地库也归他家了吧。

林白青气的咬牙:“他大概是上火了,明天汤药里加黄连,加20克。”

“不不,他没上火,这几天恢复的可好了,脚趾都已经能动了,黄连虽好但是苦,能不开就不开了吧,老爷子最近挺辛苦的。”穆成扬说。

林白青一本正经:“一定要开,吃了明天腿就能动了。”

忙了一夜,几个人就在药房里凑和了两个小时,一觉醒来继续忙碌。

忽而有人敲门,林白青以为是招娣请好假回来了,开门一看,却是顾培的司机小马,乍一看她:“林大夫也不怕热?”又说:”顾军医给你带东西了。”

白大褂,大口罩大帽子,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汗一滴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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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青接过东西,刚关上门,案头的电话响了,接起来是顾培。

“喂,东西拿到了吗?”他在电话里问。

林白青热的气喘吁吁,敛匀了呼吸才说:“拿到了。”又问:“是什么东西。”

顾培吞吞吐吐,语气怪怪的:“应该就在她们当中,你先看看,我这两天忙完也再盯一下,大概就能帮你确定人选了。”

那是一张纸,上面列了十几个人的名字,全是女性,还有年龄,家庭住址。

林白青是真没想到顾培能办的这么快,想了想,吐了吐舌头:“谢谢你,培。”

电话里半天没人吭气,林白青以为顾培是受不了她突然的肉麻吓的摔电话了,正准备挂电话,就听电话里顾培说:“我特别辛苦的,昨天还熬夜了。”

所以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向她诉苦吗?

他熬夜,她还熬通宵呢,熬了几个大通宵的林白青无法感同身受顾培的辛苦,潦草而敷衍的说:“辛苦辛苦啦,我还忙,挂了呀,再见。”

挂了电话,戴上口罩,林白青边收拾药边一个个的看,这其中就有她的亲妈。

刘大夫凑了过来,问:“看啥了,这么认真?”

当年往边疆的只有两种人,知青和劳改犯,男的劳改犯不少,但女孩子基本都是知青,而在这长长的名单中,只有一个女劳改犯,名字叫沈庆仪。

林白青觉得这名字熟悉,仔细一看家庭住址,沈家巷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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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刘大夫说:“沈庆仪,这人我听过,大资本家沈忠的女儿,咱们东海市原来的头号资资产阶级大小姐,她可有名气了。”

又说:“沈家巷现在是个景点,原来就是属于沈家的。”

沈家,解放前的东海巨富,拥有一家大棉纱厂和一家大化工厂,在解放前全家逃亡对岸,只留下一个儿媳妇,名字叫柳连枝,而现在东海制药的书记沈庆霞,就是柳连枝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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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资产阶级家庭的孩子,她有个响亮的名号,资产阶级大小姐。

相比于知青们,在长长的名单中,林白青对这位更感兴趣。

她和刘大夫是同代人,林白青遂问:“你认识她吗,有没有见过?”

刘大夫是经历过那十年的,说起来吓的直摇头:“当年她妈是头号地主婆,她是头号大小姐,谁敢认识她呀,听过名号,但我连围观都没敢围观过,在那年头谁要跟沈家人多说一句话都要挨砖的。”

在二十年前,顶着‘地富反坏’的名号,沈家属于头号坏分子,是大家避之不及的。

但说起来其实挺冤的,因为据说,沈夫人柳连枝出身并不富贵,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就在沈家的化工厂打工,赚钱补贴家用。

但她特别聪明,在那个年代女孩子读书识字的都少,懂数理化的就更少了。

可柳连枝在工厂里跟着师父自学成材,各种化学知识倒背如流,如数家珍,也渐渐成了一名不可取代的技术人员。

沈家老爷看上她的聪颖,新时代下,也不想要个裹着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儿媳妇,遂把她娶进了家门,让她做了少奶奶,并在化工厂管理技术。

但好比12年挥刀自宫当太监,49年才想起来入国军,她的点儿其实是背的。

她结婚那会儿国民政府已经不行了,在筹备着往对岸撤,各个沿海的重要工厂也都在往对岸搬迁,以备战败后能随时撤走,东山再起。

点背的柳连枝不但49年入国军,还在大撤退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沈家人给拉下了。

所以她属于白得个名号,没吃着肉,却要替沈家挨打的人。

而她跟楚春亭之间,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解放前,沈家开办棉纱,化工厂,这些都需要原材料,楚家社会关系足,能倒腾来东西,同时他家也囤棉炒,炒化工类产品,两家属生意关系。

在解放前夕,楚春亭当然也想过跑路,也一直在做着捞最好一把就跑的准备。

但据说就是被沈家给放了鸽子,没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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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属于秋后算账,趁火打劫,打击报复,就悄悄跑去搂沈家留下来的文玩。

结果好死不死被治安队给抓了,当时,他就是跟沈夫人做的交易。

几十年顺风顺水,在新政府也混的如鱼得水的楚春亭因为沈家再度遭灾,还损失一个儿子。

而要说在东海市楚春亭最恨的人是谁,可不是顾明,是沈家人的,所有人!

林白青并不了解沈家,唯一见过一面的只有沈庆霞。

就沈庆仪,她也只看到个名字而已,可她莫名觉得亲切。

大概是因为她虽然出身显赫,却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如山的枷锁,渡过了人生最美年华的原因。

“啊,腰疼……疼”突然,刘大夫尖叫了起来。

林白青一看生气了:“那么一大桶蜂蜜,你喊我呀,我来搬,你搬它干嘛?”

一大桶,五十斤的蜂蜜,刘大夫都五十了,能搬动才怪。

穆成扬要搬也没搬起来,终是林白青一手拎起,将它搬到了隔壁,穆成扬揭开盖子一闻:“这蜜师妹买的吧,不错,一闻就是正宗的枣花蜜,好东西。”

要治大蜜丸,离不了一样东西,蜂蜜。

而真想药性好,选蜜也有讲究,治闭症的药自然要用清凉的黄莲蜜,槐花蜜,治温症的则要用天性温热的枣花蜜。

而要治刘大夫最擅长的妇科,龙眼蜜和五味子,芝麻蜜是最好的。

一分药材一分药性,为什么同样的方子下灵丹堂的药更管用,就是因为灵丹堂对于药材的把控足够苛刻。

林白青既有个好鼻子能闻,还有个好舌头,买这些东西,总能挑到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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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招娣也请到假了,有她大家就有后援了,可以帮忙搬东西做饭,也可以在他们制药时帮忙打打下手。

几个人连轴转了好几天,几乎没睡觉,到后来林白青连日子都数不清了。

当然,在这几天中哪怕有老病人上门,只要不急的病一概不接待。

但这天招娣敲门进来,说:“姐,有个病人说她叫沈庆霞,还说一定要见你。”

正好穆成扬做完针灸回来了,可以接着活儿,林白青就让刘大夫也休息下,喘口气,端上杯子出来,先是个男人抢着握她的手:“这就是小林大夫吧,太谢谢您给我爱人治病了。”

一个四十多岁,戴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还挺帅气,但林白青不认识。

沈庆霞介绍:“这是我爱人,马保忠。”又说:“小林大夫开的药确实管用,才三天,但我的皮肤一下就变好了,人也瘦了,精力也更好了。”

林白青示意她伸手,就在院子里替她捉脉,一只手切完再换一只。

马保忠仔细端详,夸赞说:“林大夫一看就是个良医,眉眼生的太像菩萨了。”

林白青还是头一回听这种虎狼之辞式的夸赞,不由起鸡皮疙瘩。

沈庆霞说:“老公,小林大夫确实生的好,但不能说是菩萨,这话她受不起的。”

“肺腑之言,由衷夸赞。”马保忠说。

捉着沈庆霞的脉,林白青头皮麻森森的,因为从脉像看,三副药虽然有效,但作用并不大,她的气滞通了一些,可又添了寒淤和肝郁,再看她的舌苔,又白又厚,更兼涩腻。

当然,这是个最终因恶性肿瘤而死的人,在中医上讲属‘七不医’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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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沈书记最近有没有吃别的药?”

马保忠说:“没有,补品倒是吃的比较多,隔三天吃一只燕窝,五天一窝鸡汤,都是用的老母鸡,再加西洋参来炖。”

沈庆霞跟着点头,望着丈夫时一脸感激。

补品不可能让她的体质起寒淤的,但于更年期的女性,燕窝鸡汤西洋参的,激素太多,会干扰她的内分泌,而内分泌紊乱也是患癌的因素,所以林白青说:“先把汤都停了。”

“她工作量大,需要补身体的,补品不能停吧。”马保忠说。

林白青说:“人如果脏器吸收好,萝卜吃了也能养人,吸收不好,人参吃了也没用,我是大夫,我说停就停。”

她是医生,又突然语气很严厉,沈庆霞示意丈夫别多嘴,点头说:“好。”

沈庆霞的病很麻烦的,林白青又不能跟病人讲明,当然,讲明了也没用,因为寒湿致淤堵,而寒湿不一定是外部引发,也有可能是内脏出了毛病引起的,她也只能再换方子,遂说:“我调整一下方子,你再吃五副吧,届时再复诊。”

因为上回的方子管用,沈庆霞答应的特别爽快:“好,我一定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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