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郎君我,有钱!(1 / 2)
清晨,天开始泛白,天边露出淡淡的红光。村里各处鸡鸣响起,家家户户都陆续起床,妇人夫郎早早的提着一木盆的衣服去了河边,各自占了位置,洗起了自家的衣服。
王阿娘从嫁给王阿爹时就没洗过衣服,王阿爹也不舍得王阿娘吃这样的苦,因着是王阿娘下嫁给他。
所以每天交上几文钱,村里的王夫郎专门做这个活计,每日一早来王家拿上一木盆的衣服,洗好就送过来。
夏天是一木盆两文钱,冬天衣服多厚,但换得也少,河边的水也冷,所以冬天一木盆四文钱。
除了王家,还有几户人家偶尔也有衣服会喊上王夫郎洗。
先前还有个妇人眼红这个活计,还偷偷的跑到王阿娘面前,说她也能洗,夏天一木盆一文钱,冬天三文钱,保管给王阿娘洗好。
王阿娘没理她,她又不差那一文两文钱,她把家里的衣服全交由王夫郎是有原因的。
一是王夫郎为人很好,不会贪小便宜;二是王夫郎早些年没了汉子,成了寡夫郎,独自拉扯着自家儿子,生活过得实在不容易。
没了汉子,家里的地也被亲戚占了,要是王阿娘不给王夫郎做这个活,怕是早早就撑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王夫郎也算熬过来了,因为自家儿子够争气,在镇上找了个活计,一月也能挣上不少钱。
但是王夫郎辛苦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每日上门来王家拿衣服去洗,王阿娘也习惯了。
“今日这回衣服有些多,大概三木盆。”王阿娘把衣服拿给他,又掏出了六文钱。
王夫郎接了钱,发现里面很多衣服都是双儿才穿,他平时甚少和村里人交流,洗完衣服就伺候午后那一小片菜园子,也不肯多出去走走。
所以他很是惊讶:“怎么还有双儿的衣服。”
王阿娘挽了一下头发,笑了笑:“还不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大儿子,终于订下了个小双儿。”
听到这话,王夫郎很是羡慕:“真是喜事一桩,到时候喊我来吃酒。”
“一定一定。”
王夫郎颇有些忧愁:“我家儿子都不知道啥时候娶能上亲呢。”
王阿娘安慰他:“缘分到了就来了,你看我家大栋不也才定下,大延也该快了。”
但愿是这样。
他家大延比王阿娘家大儿子还要大上一岁呢,在村里未婚二十的汉子还未娶亲的还是少的。
王夫郎也急,可是没人瞧上她家大延。
他还好几次跑去找了村里的媒婆,想让媒婆给他家大延说个亲事,也不是说多好的亲事,只要能瞧得上他家大延,愿意嫁过来就成。
刚开始媒婆还积极的寻未嫁的姑娘、双儿,可一听她说的是王夫郎家的,水都没给她喝水,就直接被赶出门了。
因着王夫郎给她的说亲钱多,她就多跑了七八次。
后来媒婆放弃了上河村,附近的村子也都成啊。
媒婆也烦了,放弃了。
后来倒真有一户人家心动,因为家也穷,希望王夫郎能多给些聘礼。但是后面一打听,王大延是在镇上干活不错,干得是卖力气的活,一个月堪堪七八百文。
卖力气的活哪能干得长久,不如他们在整天伺候田地强呢,好歹是个一辈子的饭碗。
于是瞬间就打消了念头。
一年才能挣上多少,家里花销吃食哪样不花钱。王夫郎家还没有地,口粮还要掏钱买,一个月挣的钱还不是花得精光。
媒婆没法子了,把一半的钱退给了王夫郎,直言:“不是我这张嘴不行,一听是你家大延直接就拒绝。你家大延这事啊,我办不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王夫郎心里觉得苦涩,好不容易家里有了起色。
大延也有了挣钱本事,拖沓到现在,竟连个媳妇也说不上。
没有人会愿意把女儿或者双儿嫁给王夫郎家的儿子,王夫郎家穷,早些年欠了那么多债款,如今是还上了。
可这汉子都二十一了,家里连半亩地都没有,拿什么过日子,而且家里就一个汉子,劳动力着实少。
因此王大延的婚事一拖再拖,就从十八岁拖到了二十一岁。
林以默探出了个脑袋,看见那个王夫郎走了,才走到王阿娘身边。
“阿娘,我也可以洗衣服的呀。不用花钱让别人洗衣服。”
王阿娘轻轻笑了一声:“天天洗衣服,手不得糙了么,娘不想这份苦,也不想让你受。”
林以默低头,看向他的两只手,还是算得上白嫩的,只是一摸,能感觉到手心上去的地方硬硬的。
那是茧。
阿娘同他不一样,阿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细皮嫩肉。
难得林以默有些焦虑,汉子都是喜欢娇娇嫩嫩的夫郎的。
郎君也是一样。
郎君好像就同他牵过一次手,没有发现他手上有茧,还夸他手嫩。
林以默独自坐在堂屋的门槛上,手撑着脸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他也没有听说有法子能除茧的。
另一头,王商栋清点了一下他的私房钱,除掉上次买兔崽的十文钱。很好,总共才一百三十文。
这是王商栋对小双儿一见钟情的时候,就决心攒下的私房钱。
他把这些称为养夫郎的本钱。
要是按先前,他攒个两三个月,就够他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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