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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凤凰一族十分排外,少主曦元照更是酷烈暴躁,一念之怒导致北境万里赤地。上一世月清河接受委托前去北境解决此事,在昆吾山吃了大亏,若不是秦观颐相助,险些出不了凤凰一族驻地。
相比起来,月清河自然更信任她的挚友,修真界最为神秘的隐族云山一族圣女,墨阑。
“灵昭院如今便有云山一族的族人,你若要寻圣女求援,便可前去试一试。不必忧心,我会下拜帖。”
青雾屿带月清河回到摘星殿。
月清河听出了这位老师的维护,笑道,“多谢尊者,云山一族有我旧友,应当不会为难我。”
相传云山圣女是仙人后裔,授予云山一族咒术,号令万物生灵,驱邪避灾。
月清河年幼时先天不足,由母亲月族之主月渊带往云山。墨阑与她同龄,自然玩耍到一处。只是后来云山一族出现变故,月渊严令月清河不能再和墨阑有所交集。
月清河走在弟子居蜿蜒幽静的小道上。
她心中期待,又有些踌躇。
前世去昆吾之渊,没有来得及和墨阑留下消息。不知自己死讯传到云山一族,墨阑会有什么反应?
灵昭院驻地离弟子居有些远,偏僻幽静。月清河走了许久,见有禁制,便知自己到了。
轻吸一口气,月清河以灵鉴向禁制拜访。
不一会儿,灵昭院驻地走来一个少女。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和昆仑弟子服有些相似,只是麦色的肌肤和又大又圆的双眸,和昆仑来来往往的诸位仙门子弟区别明显,看着十分奇异。
少女警惕地打量她,问道:“你是何人?前来何事?”
月清河:“剑修弟子月清河前来拜访,请云山一族看看是否有我朋友的消息?”
云山附近境况复杂,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禁制和秘境,若有凡人不小心接近,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载也不得消息。
少女想了想,打开禁制,“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来吧。”
月清河松了口气。
跟着少女进了一处院落,里头摆设却和她的不太一样,院中有些不认识的植株花草,散发着幽淡的气味,一旁则是一些笼子挂着手臂长的树枝,上面停着蝴蝶,斑斓的羽翅缓缓扇动。
月清河多看那些蝴蝶,少女警告道:“你可别有什么坏心思,灵蝶碰你一下,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去床。”
月清河收回视线。
屋外,少女停下脚步,“此地无人。说吧,你要找何人?”
月清河为难。云山一族十分神秘,圣女的存在也只是少数人知道。如今不清楚墨阑的状况,怎么能直接问?
月清河道:“我听说你们云山一族,除了族长之外,还有大祭司,更有一位……圣女?”
“什么?”
少女目露凶光,“你有什么目的!”
院中花草气息更加浓烈,停留在笼中的蝴蝶焦躁不安,扇动翅膀。
月清河见她反应激烈,追问道:“她是否安好?难道她出了事?”
少女怒道:“与你无关!再不说你的目的,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此时,房中传来一个声音:“木芝,让她进来。”
凶相毕露的少女泄了气,恨恨看向月清河,“是。”
月清河心下着急,也不多问了,推开房门进去。
这房间和她的小楼相似,只是少有光亮,暗淡阴凉。屏风后,一个女子正背对她坐在妆台前。
她头冠繁复,掩盖墨发。一身深紫近墨的衣裙,被银饰层叠压制,神秘繁复不似修仙中人。此时斜阳即将沉入地下,山间天光暗淡,繁复的头冠和银饰流淌辉光,如同活物。
女子回首,一道面纱遮盖她的样貌,只露出一双幽深瞳眸,眸光冷淡,仿佛目之所及是路边一颗花草。
“你要寻人?”
月清河气息一滞,微微睁大眼眸,虽然对方戴着面纱,看不清样貌,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寻云山圣女。”
女子将月清河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又深深看向她的双眸,仿佛抽丝剥茧。
月清河被她看得有些不安。
女子回身,向屋外道:“木芝,离开此处。”
那忠心耿耿守在屋外的少女疑惑称是。脚步声远离。
女子起身,环佩轻响。她站起来比月清河还要高些,自顾自绕过屏风,向月清河道:“进来。”
月清河跟着前去。
内间光影朦胧,摆着许多奇异的物件,幽静的草木气息更加明显。她心知云山圣女的消息十分要紧,又担心墨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忍不住追问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圣女是否安好?”
背对她的女子走向一面几案,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抬手取下面上饰物,不紧不慢。
月清河疑惑间,她回身落下面纱,轻轻抿着唇角——
“我很好。”
月清河惊愕,继而惊喜:“墨阑!”
墨阑一笑,方才冰冷神秘的危险感冰消雪融,她随手摘下身上配饰,几步上来拉着月清河的手,“清河。多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已不在了……”
月清河一愣,“说来话长。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墨阑拉着她去往一边榻上坐下,道:“你走时什么消息都没留下,我无法出去寻你,她们都说你死了……”
月清河急忙解释,“我现在好好的。”
几番解释,墨阑拿着月清河的手腕查探,这才放下心,“以后就算再危险的事情也要告诉我,知道吗?”
月清河点头,“我如今在昆仑,有剑仙在,你不必担心我。”
“剑仙?秦观颐么……”
墨阑思索着,笑了一笑,“世间的确没有比昆仑更安全的所在了。”
久别重逢,聊了不少。
墨阑道:“我如今是灵昭院判亲传弟子,掌门也不知我身份。只有你和木芝知晓。”
墨阑将一株巴掌大的赤色花枝递过来,“你经脉比从前好了太多,只是有些异状。此物名为曼陀罗,可以缓解火灵对你经脉的伤害。你若还有不适,记着再来寻我。”
月清河笑了笑,将花枝别在自己铭牌上,“你总是这样细心。”
“我如何能不细心?你消失已有几十年了,从前月族出事,我已经害怕,早知月渊大人……我便是忍一忍不和你寄信又如何……”
墨阑说着,忽然住口,“抱歉,我……都怪我。”
月清河一时沉默。她低垂眼帘,扯了扯嘴角,“不怪你。”
月清河对墨阑,早些时候还是亲密无间。只是月族出事后,她心中总是隔着一层模糊的后悔和可怕的猜测——月族向来是最为隐秘的族群,谁将月族秘境的位置透露出去?
月清河疯魔一般浑浑噩噩被正道追杀的三年中,无数次拒绝墨阑的帮助,无数次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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