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道(1 / 2)
“徐良,领王二娘子去马厩里寻匹好马!”定北王接过徐良手里的皎雪,转头对王竟夕道:“郡主,驰马去!”
好久未驰马的王竟夕想在自己的阿娘跟前展示一下,早就按耐不住,翻身上马了。
定北王随即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双腿夹紧马腹,只听两声嘶鸣过后,伴着一阵响亮的马蹄,两人一人一骑顺着鞠场飞驰起来。
狮子骢的速度自然是快于皎雪的,只是王竟夕的驭马之术与定北王不能相较,皎雪好不容易有了超越狮子骢的机会,兴奋不已,然定北王时不时收紧缰绳,皎雪无可奈何地跟在了狮子骢的后面。
坐在帷帐里的阮氏看到自家女儿驭马如此精进,顿时也欢天喜地起来。
阮氏对沈太妃道谢:“太妃,得定北王教导夕儿驭马之术,真是她的福气。妾多谢太妃。”
太妃笑呵呵地道:“我儿自幼随先帝行军,就好个驭马,举手之劳,郡夫人无需多礼。我现下有一事,托郡夫人给张罗张罗。”
“太妃客气了,妾定当尽心竭力。”
“诶,我儿已是而立之年,别说亲事未定,就是身边连个娘子、通房丫头也无,郡夫人和京里高门熟络,有没有适龄贵女可与我儿相配?”
阮氏想了想,道:“王爷人中龙凤,妾不敢多言,生怕入不得太妃和王爷的眼。”
“郡夫人无需顾忌,哀家此次病中想明白了,得快点抱个孙儿。听说你儿给你添了个虎头虎脑的小孙孙,你不知道我多眼热。”说罢又哀声叹气起来。
都是做母亲的,阮氏自是明白太妃为儿子婚事急切的心思,便道:“太妃未曾让宫里给相看相看?圣人若有意撮合,怕是容易成事。”
“郡夫人,夕儿养在本宫膝下两年,本宫便当你是自家人,明人不说暗话。宫中对我儿婚事甚是关心,然此事还得他中意。”
是了,圣人明里暗里多想给定北王身边塞个人,自己真是糊涂了:“那妾有个人选,说来给太妃参详参详。兵部尚书田留安的夫人与我相熟,前些日子和妾说起,她嫡女田齐燕的亲事甚是担忧。田家娘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前些年来说亲的人也是不少,就是不能入她的眼。前年家中逼紧了,她还要入道当女冠去。那娘子也是个性子爽利的。”
沈太妃当下心动,田留安也是个武将,女儿恐怕和定北王志趣相投,当下便道:“是个好人选!可郡夫人不知,本宫那儿子多年不在膝下,如今位高权重,本宫也做不得他的主,但凡提及亲事,他便脸一沉,弄得本宫不知如何是好!”
“太妃莫急,妾有个好法子。诗经云: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太妃不如创造个机会,让他俩见面,如此少了些尴尬。”
“诶呀,郡夫人真乃及时雨!以后没事多来陪本宫说说话。”
“太妃谬赞了,妾定时时来叨扰。”
在鞠场的另一头定北王和王竟夕的两匹马都慢慢停了下来。
定北王含着一丝笑意问道:“郡主今日清明了?”
王竟夕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臣女失礼,王爷勿怪,王爷……”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娘子,让男子瞧见醉酒是一件难为情的事。
“郡主并不失礼之处,只是我不知郡主还有这喜好,改日定和郡主讨教讨教。”
“王爷有所不知,宫中的果酒气味芬芳,口味偏甜,太好喝了,可我不知道它后劲那么大……”
定北王会心一笑,她说的应该是椰花酒,是用椰树花来酿制而成,在他看来,很甜腻,怪不得她多喝了许多。
“那郡主下次试试石榴酒,我与郡主共饮。今日有一事想听听郡主的意思。”
他顿了顿:“宫中恐怕很快册封郡主为公主。”
王竟夕惶然地望向定北王,难道宫中是想让她和亲去么?
“郡主勿慌,宫中册你为公主,是让你入道。圣人已经打消册你为太子妃的念头。然圣人不愿与太子疏离,又恐你嫁与他人于大朔不利,遣你入道,两全其美。”
王竟夕先听不用嫁与太子,心里欢喜得很。然想到入道,阿耶阿娘定是要担心,又有些郁色。
定北王见她默默不语,便道:“郡主若是不愿入道,本王自有办法。”
“王爷勿要因臣女与圣人再起龃龉,臣女……臣女……”她本想说忧心,可转念一想,自己以何种身份忧心。
“郡主若是不愿,本王定护得你周全!”
王竟夕咬了咬下唇,道:“我……臣女……”
“以后在我面前,无需多礼,你我相称如何?”
“于我而言,不嫁太子便心满意足了。入道便入道罢,想必还自由些,只是恐阿耶阿娘忧心,总将他们还是想让我……让我嫁人。”
定北王试探地问:“那你可有心上人了?”
王竟夕心中一阵慌乱,心“扑通扑通”地乱跳,面颊像火烧一样通红,心神不定,好像飞上了天上宫阙。这样的问题如何回答,尤其是在他面前,难不成告诉他自己之前并无心上人,这几日她时时抱着他的衣服想起他么?
王竟夕下意识用力地帅甩甩头。
这时,王竟瑶骑马追了过来:“阿姐,你染病了么?为何脸如此之红?”
似乎察觉到定北王盯着她的脸,王竟夕觉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自己这点小心思,当着王爷的面竟然被王竟瑶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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