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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豪门世界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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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这是今天需要您签字的文件,请过目。”秘书将一沓文件送进办公室,恭敬地放到桌前。

一声钢笔扣上的轻响,紧接着,老板椅转过来,秘书于是终于看见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一双凤眼里装着的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辛苦你了,下去吧。#34;

秘书应了一声,心里暗暗感叹,现在的老板像是换个了人。

在商场上,他始终如一的狠辣如刀,像个杀伐果断的帝王,所有的竞争对手都对这位枭雄敬而远之;

但私下里,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关心下属,体恤不易。这些美好而被人尊敬的词,都能往现在的他身上套。谁能想到,云总以前曾经那么……秘书及时打住了这个过界的想法:#34;对了,云总。#34;

#34;您承办的浴火慈善基金,今天下午会在本市举行揭牌仪式,市长请您务必留出时间到场。#34;说到这个,秘书心里涌动起一股自豪之情。

这是自家老板经手创建的第十家慈善基金,几年来,他先后在慈善事业上捐赠超过百亿,不知道救助过多少人。

能跟着这样的老板,实在是她的幸运。

云曳却没有流露出神色的改变,已经开始垂眸看文件,温声道:#34;知道了。#34;见他没有打算去的意思,秘书欲言又止,最后识趣地没有继续。

刚打算不声不响地退出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她犹豫两秒,道:“以及……林小姐给您送来了一封邀请函。#34;

一封粉红色的信笺被放到云曳面前。#34;她要结婚了,请您去参加她的婚礼。#34;这次,云曳的动作顿了一下。片刻后,他抬起眼,神色毫无异样:#34;什么时候?#34;

结婚时间选在初秋。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绵延绿草如茵。

亲朋好友、合作伙伴纷纷到场,为这对幸福的新人送上祝福。

林萧落从来没这么美过,她挽着丈夫的手,笑意明媚而甜蜜地站在草坪上,挨个接受他们的道贺,以及送上的新婚礼物。

人来人往,送过礼物的宾客自觉退开;最后,一道挺拔人影缓步走来,站定到两人面前。

看清来人后,林萧落唇边灿烂的笑意

微微收起。

宾客里隐隐喧哗,窃窃私语:“那不是云总?他今天竟然也到场了?”#34;林老爷子嘴都要笑裂了吧……云氏只和林氏有合作,现在又这么给面子。#34;

#34;这两家交情是真的深,要是我也能和云总搭上线就好了。#34;

新郎当然也听说过云曳在生意场上的威名,态度越发恭敬:“云总,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到场。#34;

云曳冲他客气点点头,把手里的礼盒递给新郎,又看向林萧落,温声道:#34;恭喜,新婚快乐。#34;

林萧落也颔首致意,轻声回答:#34;谢谢。#34;

送完了礼物,与还打算套个近乎的新郎攀谈了两句,云曳并不打算多待,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一声:#34;云曳!#34;

林萧落笑意大方,神色却藏不住难过,轻声说:“你今天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她捧着花束的手指收紧:“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他,但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34;

#34;……快点放下吧。#34;

云曳微微侧着脸,目光悠远地落在蓝天中飘荡的气球上。

半晌,他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林萧落的话,只是温和道:“祝你幸福。”于是林萧落瞬间懂了他的偏执。

现在的云曳,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的确是温和体贴的,却也是冷漠疏离的,永远独立行走在人群之外,不会再靠近任何人。看着温柔,实际上一颗心早就冷透了,陷在自己给自己的惩罚里,不见天日。迎着丈夫关切的目光,林萧落回过神来,怅然摇头:“..…我没事。”

#34;只是想起了一个人。#34;

#34;要是他还在的话……#34;

见云总缓步离开,宾客如潮水般退散,自觉给他留出通道。

两人刚刚的交谈声没有被周遭宾客听见,有个不知情的人好奇问起:“说起来,云总年龄也不小了,身边怎么从来没有过女伴?#34;

#34;他这么出众,脾气又好的钻石王老五,肯定有不少人追求吧,怎么到现在都单着,孤家寡

/gt;本以为这应该是个喜闻乐见的八卦,没想到所有人全都沉了表情,讳莫如深。

不知情的人很茫然,不明白为什么没人回答,难道大家都不喜欢豪门八卦?

他又问了几句,最后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言简意赅地提示:“你没看过云总的访谈?”#34;他亲口承认过,自己是有爱人的。#34;

#34;而且他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什么意思不用我多说了吧。#34;

那人愣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可是……可是云太太,从来没有出现过啊?”说得这么笃定,你们都见过不成?

回答他的人叹了口气。

等云曳的身影彻底离开,再也看不见半点,他才低声道:#34;……因为他已经去世了。#34;所有人都知道,云氏集团的掌权者,有个深爱的同性恋人。

每当提起他,那双眼中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光辉,和无穷无尽的温柔。即使对方从来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也没有人敢质疑那个爱人的存在。因为没人敢招惹一个清醒的疯子,

也没人敢接受他温柔却不留情面的报复。

从林萧落的婚礼上出来之后,云曳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趟私人疗养院。

这是云曳本人名下的财产,疗养院的客户也只有一个人。

已经到了黄昏,天边染上烂漫的金黄,疗养院里种着大片大片的枫树,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被护工推着,在树下看风景。

她合着眼,腿上披了条毛毯,像是已经睡过去。

云曳踩在落了满地的枫叶上,他手里搭着西装外套,慢慢走到老人面前蹲下身,柔着声音道:“伯母。”

#34;我来看您了。#34;

像是从瞌睡中醒来,陆母这才睁开了眼,下意识喊了句:#34;燃灰?#34;

喊出这个名字,她才像是反应过来,对着云曳笑笑,笑容慈祥:#34;小云来啦。#34;云曳温柔地垂眸一笑,没有计较陆母的叫错,站起身来让护工回去休息,自己亲自推着轮椅,陪

着陆母在院子里散心。

一边走,一边低声和她分享今日份的见闻。语气低沉柔和,娓娓道来。

#34;我今天工作不

忙,去参加了林萧落的婚礼。#34;

陆母花了点力气才回想起来林萧落是谁:“哦,是那个小姑娘……是个好孩子。”#34;结婚好,结婚好……她今年多大啦?#34;

云曳轻声回答:“三十一岁。”

“三十一了。”陆母重复了一遍,问云曳:“你今年多大啦?”

云曳声音平缓:#34;伯母,我今年三十二岁。#34;

“三十二,三十二……”陆母喃喃,枯瘦的手指放在扶手上,茫然地看向晚霞。云曳也跟着看过去,任凭金光挥洒在雕塑般的眼角眉梢,静默着没说话。

那一瞬间,他们都想到:

如果有个人还在的话,应该也已经三十二岁了。

良久,陆母叹息似的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气:#34;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功夫,就十年啦。#34;

云曳温柔地应和:#34;对啊,十年了。#34;

#34;小姑娘都长成大姑娘,谈婚论嫁了。#34;

陆母颤巍巍地回过脸来,望向身后的男人:“你什么时候放下?”

云曳垂下眼,没回答。

陆母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那样,絮絮叨叨,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老太太,在念叨自己想不通关窍的孩子:“别老是困在京城里,我知道你没那么忙。没事干也不用老是来找我,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风景。#34;

#34;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给自己建的围墙里呀。#34;

见云曳还是不说话,陆母叹了口气。最开始,陆母对云曳当然是恨的。唯一的儿子死了,身为母亲,谁能不恨?

陆母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最该怪的人当然是云渡,以及他买通的肇事司机………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云渡被判了终身□□,后来不知为什么疯了,又进了精神病院;司机现在还在坐牢;云夫人都出了国,云老没多久也去世了。

所有人都远在天边,陆母够不到。

近在眼前的只有云曳。

更何况,他也和自己儿子的死有直接关联,不是吗?

陆母情绪崩溃时,撕打,咒骂,哭着让云曳滚,让他给自

己的儿子偿命。云曳全都一声不吭地忍了。

不仅接受,甚至还弯腰低头,好让她打骂得更舒服些。

等陆母打骂累了,继续给她提供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最好的居住环境,每天风雨无阻地探视。有时候忙,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就在陆母房门口站会儿再安静离开。那藏在宽大西装里的身形萧索,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似的。

慢慢的,陆母也下不去手去打骂他了。

云曳像是把所有能提供的好东西都用在了陆母身上,对她的照顾堪称无微不至,请了国外的专家来设计方案会诊,最后简直像个医学奇迹似的,让原本瘫痪在床的陆母可以坐轮椅活动,见见外面的景色。

如果这样的讨好只是一段时间,那大概率是装出来的,陆母也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动。但云曳自虐一样赎了整整十年的罪,十年如一日,陆母当然看得出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是自己害死了陆燃灰。……也是真的打算用余生偿还。

岁月流逝,时间一长,就连陆母的记忆都模糊了,那些浓烈的爱恨逐渐褪色,也慢慢接受了现实。

再加上这么多年,云曳一直想方设法地带她出去玩,带她去享受生活,看风景,品尝美食,去体验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人生。

视野渐渐开阔,想通了不少东西,很多执念也就放下了。

这时候,她甚至有些同情起云曳来,也默许了对方把陆燃灰的骨灰盒留在身边。毕竟痛失所爱,对他这种记性实在太好的天才来说,是常人百千倍的折磨。陆燃灰是自己的儿子,又何尝不是云曳的爱人?

知道他的死讯时……云曳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就像有刀子在割那么痛吧?自打陆燃灰死后,云曳像是把自己困在那一天,彻底出不去了。到了现在,反倒是陆母开始劝他走出来,去散散心,认识些新朋友。有时候,陆母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是那个在这人间绑着云曳的人。

要不是因为自己还活在这世上,还需要人照料……可能云曳早就死了。

遍地金黄中,一老一少的画面蓦然定格,像是时间静止在了此刻。

纯白色的空间里,燃灰盘腿坐在巨大的屏幕前,琥珀色的眼珠定定注视着屏幕上那个男人消瘦如刀的背影。

此时的燃灰还是那副俊秀如玉的长相,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如果说陆燃

灰是温柔的,眼角眉梢间都是柔和的神采;

那现在的燃灰,就是漠然的,随性的,神情里习惯性带着点漫不经心。

倒也不至于说无情无义,只是万事都不真正往心里去,在心头随便打个转就散了。002疑惑地小声问:“宿主,为什么不继续看回放了?”现在回到了系统空间,它可以随意和宿主进行交流了,不用继续在脑子里说话。

燃灰瞥了眼002,手指轻轻敲着纯白色地面:“这真的是我任务失败后,那个世界里继续发生的事?#34;

你真没给我偷偷换碟?

002顿时感觉很冤枉:#34;怎么可能呢宿主!这就是你离开之后的后续呀!#34;于是燃灰沉默下来。

老实说,他现在很是不解,甚至可以称得上困惑。刚刚的屏幕上短暂的十分钟,是这个小说世界的十年。也就是说,自己死遁之后,云曳这样过了整整十年。

人一生有几个十年?

心烦意乱之下,燃灰想拖动进度条快进,去看云曳的结局。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指右划了好几次,这个进度条就是一动不动,屏幕中的身影照旧静止着。“宿主……”002小声道,#34;你拖不动的,因为进度条快到底啦。#34;

燃灰一怔,下意识去看屏幕底部的进度条,这才发现,进度条已经过去了十分之九。

这段回放的长度,就是男主的生命长度。

可他今年,不是刚刚三十二岁吗?

这也就意味着.…

燃灰骤然沉默。

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燃灰曾经真的认为,云曳对自己的那种感情,只是一时间的放不下。

天之骄子,栽了个跟头会念念不忘是很正常的。等自己死了,悲痛一两年也就过去了。他见过那么多人,好的时候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可一旦对方离开,不也很快找了下一个?

云曳总会放下的。

但现在看来,对方并没有如他所想,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把伤口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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