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嘉和帝吩咐侍卫去大理寺将海芦带过来。
侍卫领命而去。
三刻钟后,海芦被带到含元殿。
他步履蹒跚的踉跄着迈入殿内,因情绪太过激动,几次摔倒,几乎是被侍卫与侄儿架着,来到了御前。
走到殿中,他噗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道:“皇上,老朽有辜圣望,老朽有罪。”
墨玉簪松松垮垮固定着发髻,白发散乱几许披散在肩头,江南春锦丝绸所制的衣衫,经过一场牢狱之灾,早已不复当初的荣光,又脏又皱,与普通的麻布无甚两样……
海芦的侄儿海青惶恐悲愤道:“皇上,叔叔并没什么过错,叔叔只不过听到一阙曲,甚是喜欢,于是草民就找来作曲人。是大理寺……”
他愤怒的目光投向宣瑛。
宣瑛慢条斯理的剥橘子,修长白皙手指撕下橘子白丝儿,扔在白玉骨碟中。
他仿佛对这场闹剧并不感兴趣,在听到“大理寺”时,才抬眼瞥了海青一眼,并无威胁之意,却让海青无端脊背发寒。
都是大理寺的人,在位高权重的皇子,与逮谁咬谁的疯狗之间,海青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愤怒的目光转向祁丹椹,质问道:“大理寺欺人太甚,我们既没有犯法,也没有牵涉案件,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命令衙役将我们带走。他们……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求皇上为我们做主!”
无论是前朝,还是大琅王朝,文人皆崇尚解放天性。
敢为天下之不可为,敢做前人之不敢做。
袒|胸|露|乳、对酒当歌、当街恸哭、登高狎|妓……但凡添上文人风骨,那便是一桩美谈。
很多失意的文人爱逛秦楼楚馆,在这里他们身体得到了宣泄,思想得到解放,写出了不少流传千古的诗词歌赋……
海芦贵族出身,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但他有一个为人诟病的毛病,那就是他好|色。
在他流传甚广的名篇中,不乏美人的身影。
他少年至中年时,一半的时间泡在妓|院里。
别人游历五湖四海是为了陶冶情操,增加见识,顺便去找找乐子。他游历五湖四海是为了寻找美人,放浪形骸,顺便去增加见识。
他府邸的红颜知多达三百多个……
他没有子嗣,却遍地都是他的女人。
这个毛病到他这个年纪依然没有改掉。
海青一哭诉,立即有大臣为其说话道:“皇上,大理寺确实欺人太甚,海大学士那点风雅之事,谁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犯事犯到大理寺手上,若说这里没点私人恩怨,微臣是不信的。”
朝中德高望重大臣附和:“海大学士虽已经告老归乡,也曾是公卿,是圣上的半个老师,大理寺捉拿公卿,竟无文书。弄权至此,胆大妄为,求圣上严惩。”
质疑声此起彼伏。
海芦诉完苦后,双眸悲戚苍凉在宣瑛与祁丹椹身上梭巡。
这双七八十岁的沧桑双眼虽满是无奈,却充满了压迫性。
他苍老嗓音响起:“不知老朽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竟在耄耋之年,让老朽去牢狱里走一遭?锦王殿下、少卿大人,二位是否该给老朽详说详说?”
宣瑛淡淡一笑,道:“海大学士问本王做什么?本王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祁丹椹,幸灾乐祸道:“少卿大人,给解释吧。”
祁丹椹本来座位靠后,这事儿发生后,他就被嘉和帝叫到殿前。
这片刻功夫,他已经在心里将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海芦入京后,上奏圣上,阻挠先太子移陵之事。
圣上迫于海芦是他昔日恩师、天下读书人的风向标,暂时将移陵之事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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