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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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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入侵的消息实在是来的太过巧合,巧合到本是一个随意捏造的理由,居然成了真。

这不是天命是什么?

李渊在得知消息后没有犹豫,当机立断把屎盆子往王高二人身上扣牢。

大摆一出空城计,暂时迷惑住了突厥人后,李渊立马腾出手,下令斩首二人示众。

五月十七,午时三刻,刑场。

王威与高君雅被堵住嘴巴,跪在众人面前,只一双眼无措的落着泪。

耳边是难听又愤怒的斥骂,举目望去,处处是厌恶憎恨的目光。

百姓的恐惧与不满需要一个发泄口。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在乎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他们只是勾结突厥的贼子,引狼入室的罪人,他们只是上层博弈下的棋子。

还是晚了一步,只是晚了一步。

若是再早些,如今跪在这的便是李渊了!

李渊坐在监斩官的位置,高高在上,阳光刺眼,让人看不清他面上闪过的讥讽。

时辰已至,刽子手高举大刀,森森寒意直冲脖颈。

下一瞬,血溅三尺。

两个脑袋咕噜咕噜滚落李渊脚边,李渊抖抖衣袍,随意踢开。

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被灰尘一覆,便再也看不清了。

王高二人的死只能暂时平复民愤,于退敌突厥却没有半分作用。

空城计也蒙骗不了突厥多久,李渊最后选择了一半打一半疑兵的法子,终是拖到了突厥退兵。

李渊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眼见随时便可举义旗,处于河东的李建成终于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拖下去了。

然而,比他行动更快的,却是一群女眷。

长孙嘉卉早已知晓李世民的志向,见李建成迟迟没有动静,便飞鸽传书询问了大概。

得知早在一月前便有使者前来催促,长孙嘉卉没有丝毫意外。

她家二郎这个大兄,大事上素来寡断,这一点倒是与阿公像了个十成十。

尽管她一向看不起四弟的为人,但在果决方面,大兄还不如四弟。

于是长孙嘉卉没有犹豫,讲明厉害,或借口出行游玩,或借口走亲访友,一批一批慢慢的,不引人注意的,将府里的女眷尽数转送别庄,别庄内都是可靠的人。

所幸女眷本就不打眼,外人倒是没发现不对。

且,那些庄子都是她阿娘留给她的,地处偏僻,除了李世民,无人知晓具体位置。

虽说家族起兵,女眷多半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能提前避开危险,又为何要拒绝?

可笑李建成与李元吉这段日子不知在忙什么,直到府内女眷空了个七七八八,唯剩他们二人的妻妾时,才恍然反应过来。

“弟媳这是何意?”

李建成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难堪。

长孙嘉卉的做法,简直是赤裸裸打他的脸。

他难道连一群女眷都安顿不好吗?!

需要个及笄才一年多的女子擅自做主吗?

“我与二郎既为夫妻,便是一体。”

“如今阿公要举义旗,大兄作为一家之主,自是要亲赴太原,助阿公。”

“大兄忙碌,是为大义,但于内宅却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弟媳也是在帮阿兄分忧。”

长孙嘉卉不卑不亢,垂着眸子,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令李建成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想出口反驳,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长孙嘉卉偷偷瞥了眼李建成的神色,双眸不自觉弯了弯。

她可是看得分明,大兄知晓四弟背后污蔑二郎却不加制止,反倒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如今有了机会,可不得好好让大兄吃一回瘪。

可胜者,攻也。

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

那还是刚成婚那会。

冬日暖炉,闲散午后,她被李世民抱在怀里,听着少年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念着兵书时记下的话。

既然她占据大义,就更要乘胜追击了。

“本就是一家人,大兄居然不信我吗?”

长孙嘉卉说着,眨眨眼,湿湿的水汽氤氲眼眶。

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怜极了。

明明是她一直在说,李建成不由咬牙,怎么如今倒成了他欺负人了?

偏偏他们二人相差十余岁,他就更不好反驳了。

最终只是怒极拂袖,不发一言转身便走。

终于走了,长孙嘉卉揉揉眼睛。

长孙无忌如今正在长安游学,没有时间浪费了,她得赶紧给阿兄传信一封,到时同阿兄一道去见二郎。

近一年没见了,也不知二郎是又高了,还是又黑了些?

若是她敢有半分不满,依李世民的性子,必会时时刻刻黏着她,黏到她改口为止。

有风拂过,只听得浅淡的沙沙声,似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泛起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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