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林臻从未见过这样的季濉,在林府时的林初,总是大胆放肆,如今的他,又对她极尽仇恨,唯有三年前那晚,他似乎也是如今的模样。
不过,那也只是他当时为进林府的手段罢了。
林臻长眉微蹙,想要推开身后的人,她甫一动作,便听到一声痛楚的闷哼。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墨色锦袍,银甲已卸,袍子上印着许多暗色的血迹,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还是旁人的。
林臻迟了一瞬,之后,便被那人抱得更紧了。
林臻是从榻上醒来的,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还被结实的臂膀禁锢着,她用力开推他的手,便往外去了。
这处偏僻的院子里还有一间小屋,在林府时,林臻也一向都是一个人睡的,只是初入教坊司时,红叶担心她会怕,便一直和她睡在一间屋子里。
昨夜瞧见季濉来了,红叶便自往小屋去了。
她在院子里备好了水,见林臻出来便服侍她梳洗。
虽然季濉昨夜到这里时,已是昏昏沉沉的了,但红叶仍旧是不放心,她侍立在一旁,不住地暗暗打量林臻,眼中满是担忧。
直至听见林臻淡淡的声音:“昨夜,无事。”
红叶略显窘迫地笑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三娘已知晓了昨日的事,清早便将我拉过去问了好半晌,确认姑娘无事后,又亲自煮了好些安神的汤药,让我一定等姑娘醒来去端,我这便过去。”
不等林臻回应,红叶便赶着出去了。
林臻微抿了抿唇,便在院子便在院子里的小石桌前坐了下来,昨夜她自然未能好眠,额角微微发痛,她合眼轻柔着。
半晌后,身侧有脚步声渐进,她只当是红叶来了,只微一抬手,道:“放着罢。”
林臻伸出去的手并没能收回来,被握在了一个肥厚的手心里。
“美人真是让爷好找啊!”
林臻身旁的男人正是上次在上林苑围住她的李元辉,只是当时林臻双眼被蒙,她并没有看见他。
林臻蓦然睁开凤眸,蹙眉看着眼前腆脸堆笑的男人,她冷漠地抽回了手,豁然起身,身量竟直逼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你认错人了。”
上回林臻蒙着眼,那纤腰玉腿,姣好面容,便已将李元辉紧紧吸引住了,如今林臻一双清明凤眸瞧着他,即便是漠然,也将他一颗心勾的快要跳出来了。
怔怔地回味片刻,见林臻走开了,忙追上前拦住道:“爷怎会认错!你就是林家的那个女儿罢!想不到林云峰那个老木头,还有如此美艳的女儿,若是爷早些知道了,说不准还情愿认他作个岳丈,保下他一条小命呢。”
“滚开。”
林臻说这两个字时,眼里寒意浓浓,直逼得李元辉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但已是到嘴的肥肉了,哪有吐掉的道理?
李元辉硬是稳住了脚步,脑中一转,他倏然回想起了什么,略有些发慌的神色霎时不见了,转笑道:“老子没记错的话,你上回是被季濉那厮带走的吧?”
“嘿嘿,你连逼死你爹的畜生都能伺候,还不能服侍爷?”
林臻长袖下的葱指攥紧,指尖陷入掌心,半晌,她才冷笑着对他:“所以,你是和他一样的人么?”
李元辉没想到,林臻拐弯抹角竟是把他也给骂了进去,当即忿忿地指着林臻道:“爷我瞧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一介——”
娼妓两个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忽而觉得脖颈一凉,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横在他脖子上。
“怎么不说了?”
季濉冷冷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臻出屋子时并未合门,因而,二人都未曾注意到季濉前来。
李元辉小心翼翼地转动自己的脖子,余光瞥见季濉后,忙堆笑道:“季……原是大将军啊……将军这是何意……?”
他肥腻的喉头滚了滚,垂眸瞧了一眼脖颈下锃亮的刀锋,“想必……是有什么误会罢?”
季濉牵动唇角,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意,接着便一脚将李元辉踹倒在了地上。
“杀你,脏了本将军的匕首。”
季濉身上虽带着伤,但方才那一脚却也是结结实实的,李元辉重重跌倒在地,他好歹是阁老嫡孙,如此被拂了面子,亦恼起来了:“好你个季濉!一个卑贱的奴仆,一朝得势,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么?!”
李元辉使劲揉着胸口,说话间往地上啐了一口血痰,目光往季濉与林臻之间游移片刻,忽而笑道:“怪道总也寻不着这个女人,原是教你给藏起来了,好一对狗男女。”
季濉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他未置一言,就这么看着李元辉从地上踉跄着爬起走去院外,接着,又一步步退了回来。
李元辉被院外的两名侍从同时用长剑指着,他不得不退,这时,季濉阴沉的声音从院内响起:“李家公子沉溺酒色,醉后失足落入教坊司莲花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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