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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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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萝郡主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沈怀璧的玉佩。

“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确定。这枚玉佩是有一年怀璧哥哥生辰,你送给怀璧哥哥的生辰贺礼。怀璧哥哥十分爱惜这枚玉佩,日日都佩戴着。”青萝郡主将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佯装不经意问,“窈窈,这枚玉佩,怎么会在你这儿?”难不成沈怀璧已经找过宋窈了?

宋窈正要答话时,园外突然传来匆促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膀大腰圆的仆妇便跑了进来,神色慌乱道:“郡主,不好了,王妃突然晕过去了。”

关于沈怀璧和玉佩这个话题,只得被迫中断。宋窈与青萝郡主过去时,邕王妃的院中已经围了许多人,先前见过的大夫正在为邕王妃施针。

而邕王妃躺在纱帐里,双目紧闭,唇色苍白惨淡。

青萝郡主身形踉跄了一下,要不是宋窈扶得快,她整个人便跌了下去。宋窈扶着青萝郡主,安抚道:“郡主,您别怕,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青萝郡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望着邕王妃,不停地流眼泪。

宋窈一直在邕王府待到了日暮时分,看见邕王妃醒来之后,她才告辞离开。却不想,一出府门口,就见他们府里的马车停在那里。

是早上那一辆,宋窈只当是青寐他们回府寻的,便也没多想径自要往马车上去。

却不想,甫一撩开帘子,便见顾甑坐在马车。

宋窈愣了愣:“夫君,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府。”说话间,顾甑伸手,将宋窈扶了上来。

马车辚辚行走,宋窈无意碰到小桌子上凉透的茶水,便知顾甑应该等了很久。宋窈不禁觉得奇怪:“你今日怎么不进去找我了?”平常但凡她出门,顾甑都恨不得跟她时刻黏在一起。

“怕你不喜。”

宋窈被噎了一下,旋即便挽住顾甑的胳膊:“怎么会呢?”

“那若再有下次,我直接进去接你?”顾甑看着宋窈。

宋窈:“……”还是不要了吧。

马车一路往顾家行走,宋窈靠在顾甑肩上,将今日邕王妃突然晕过去一事。末了,又道:“别说是郡主,我都被吓了一跳呢!幸好我今日过来了,不然郡主一个人,定然很难受。”

顾甑并不关心邕王妃的身体如何,但他还是敷衍应了一声,将目光落在宋窈身上:“除了这件事,窈窈你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同我说的?”

“其他事?没啊!”宋窈茫然看着顾甑。她并不知道,她屏退所有下人,单独与青萝郡主说话一事,顾甑已经知道了。

顾甑盯着她看了片刻,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一把揽住她的腰,紧接着低头就吻了下来。

她不说也无妨,他可以去问另外一个当事人。

如今天已经慢慢热了起来,再加上回府的路上时,与顾甑在马车里胡闹了一回,宋窈身上也出了薄汗。甫一回府,她便去沐浴更衣去了。

等宋窈再出来时,屋内已经掌灯了,顾甑却不在。

宋窈问了青寐才得知,顾甑有急事出门了,说是让宋窈不必等他。宋窈应了声,草草吃过饭便躺下了。

待侍女悉数退下之后,宋窈又偷偷将那枚玉佩拿了出来。

今日她与青萝郡主只说到一半,就被邕王妃突然晕倒一事打断了。但从青萝郡主口中可知,这玉佩确实是沈怀璧之物。

也就是说,她梦里看见的人是沈怀璧?!

可她与顾甑是青梅竹马长大,又年少定情,继而结为夫妇。为何她失忆后,没想起与顾甑的从前,反倒老会‘看见’沈怀璧呢?

而且霓裳坊的女掌柜自称,她是奉她家主人沈怀璧之命,将这枚玉佩,与那两句诗转交给她的。可青萝郡主与顾甑都说,沈家举家皆被流放了。那么沈怀璧此刻,不应该在盛京才是。

所以霓裳坊的掌柜是在骗她?!可她为什么要骗她?还是打着沈怀璧的名义?!

宋窈躺在床上,想的脑袋都炸了,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她决定:不想了,等顾甑回来,她便将这件事告诉顾甑,看顾甑怎么说吧。

顾甑是她的夫君,他一定能替自己找到答案的。

而宋窈不知道的是,此时顾甑正在邕王府,坐的还是白日里她坐过的地方。

而白日里与她言笑晏晏说话的青萝郡主,此时正站在顾甑面前,一双通红的眼里全是恨意:“顾甑!我母妃突然晕倒,是不是你做的?”

她母妃这两日明明已经在好转了,怎么她就去见了趟宋窈的功夫,她突然就晕过去了,而且病情还加重了呢?

“是我做的又如何?”顾甑掀起眼皮子,冷漠看了她一眼,“将你今日与窈窈说的话,一字不差告诉我。若有一句虚言,明日的朝阳,邕王妃便不必见了。”

“你——!”青萝郡主恨顾甑恨的咬牙切齿,可她却又拿他没办法。

自她父王过世后,他们邕王府便日渐没落。先帝在时,念着兄弟之情,他们邕王府虽然没有里子,但面子总是好的。如今换了新帝,那血亲便又远了几分。

青萝郡主虽顶了个郡主的身份,可她心里十分清楚:她这个落魄的郡主,是斗不过顾甑这个奸臣的。

顾甑不耐烦敲了下扶手,青萝郡主只得咬牙将白日里的种种悉数说了。

在听到宋窈向青萝郡主打听了沈怀璧之后,顾甑眼神猛地一沉,一身杀意往外走。行至门口时,顾甑突兀问了句:“沈怀璧可有来找过你?”

青萝郡主下意识想说没有,但话即将说出口时,她猛地反应过来,顾甑这话其实是一个圈套。

一旦她答没有,顾甑便会猜到沈怀璧如今已经在盛京了。

“怀璧哥哥被你害的举家流放,他如何来找我?”说这话,青萝郡主不用演,脸上都是恨意。

顾甑没再说什么了,只径自离开了。回府后,顾甑问了今日赶马车的车夫,去邕王府的路上,可曾看见过刘若贞的弟弟。

“回大人,小的没注意。”他是车夫,首要任务便是赶好马车,哪敢左顾右盼。

顾甑让他下去,又遣人去了刘家一趟,探查刘若贞的弟弟,今日可有出门。在等待回消息的间隙,成茂将一封信递上来。

信是押送沈怀璧的官差写的。

那官差在信中说,他们已经抵达沧州了。沧州是沈家被判的流放地所在。

顾甑将信反复看了好几遍,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但他仍旧沉默不语坐在桌案上,墙角的漏壶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成茂安静立在一旁。

过了不知多久,派去刘家的人终于回来了。

“回大人,今日刘府的小少爷确实出门了,也在巳时前后去了朱雀大街。”

巳时前后,他们的马车正好经过朱雀大街。那看来青萝郡主说的是真话,宋窈只是在路上看见了刘若贞的弟弟,这才随口问起了沈怀璧。

顾甑紧绷的肩背松懈了些许,抬手揉了揉眉心。成茂见状,在一旁道:“大人,时辰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青寐先前来了好几回,说夫人还在等您呢!”

顾甑这才起身从桌案后走出来,成茂正要去吩咐下人替顾甑提灯照亮时,就听顾甑突然道:“派人去趟沧州。”

已走到门口的成茂,又将脚收了回去,躬身等着顾甑接下来的话。

然后,他就听顾甑道:“杀了沈怀璧。”

只有沈怀璧死了,他与宋窈之间,才会一世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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