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婚(1 / 2)
1973年,京城。
夜风拂过,高高挂在中院正房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
屋内,贴着喜字的红烛明明灭灭。姜柔轻咬樱唇,侧头望着逐渐模糊的红喜字,一双氤氲的眸子里只剩迷离和初尝滋味的无助。
仿佛一潭清澈的泉水沾染了夏日的火种,每一处都热得不行。
大杂院的墙薄不隔音,她抬起绵软的胳膊想要捂住嘴,可下一秒却迎来更猛烈的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她终于承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可能是累坏了,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中,她是一本小说里的无脑女配。活这一辈子只为了给自家大姐当对照组……
因为结局过于惨烈,姜柔哭着从梦中惊醒。
睁眼的刹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男人肩宽窄腰,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深邃的桃花眼正望着她,还带有几分无措。
“做噩梦了?”
面对沈城东,姜柔心虚地垂下眼,软糯中含着泣音:“嗯。”
两人昨天新婚,满打满算才见过三次面。虽然已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但此刻的气氛却很微妙……
沈城东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杏仁眼,不自觉地滚动喉结。他动了动手指,最终忍下帮她擦泪的动作,舒展眉心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凶。
“梦都是反的,你继续睡吧,我去做早饭。”
说完便快速起身,并抓起旁边的白色背心往身上套,那强劲的身材一览无余,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姜柔用棉被捂住脸,透过缝隙悄悄打量着他。
直到对方离开房间,才敢长吁一口气。
据梦中那本书介绍,她和沈城东以后会成为一对怨偶。结婚三年,沈城东在她家当牛做马,可她依然不满足,时常埋怨这个男人没本事,后来更因三年无子经不起周围人念叨而离了婚。
离婚后,他们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沈城东一路开挂成为华国首富,而她改嫁变态男悲惨一生,直到死,才算彻底摆脱变态男的折磨。
得知她的死讯,沈城东不仅帮她报仇还赡养她父母,纯纯的以德报怨……
姜柔从棉被中露出粉嫩的小脸儿,眼底尽是茫然。
其实她对沈城东各方面都挺满意的,真不知道那本书为什么那么写?
“唉……”
姜柔轻轻叹气,决定先不想这些了。
以目前来看,沈城东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她想跟他继续过下去。
就算梦是真的又怎样?与其担忧,不如趁一切还没发生,先把他们的小日子过好呢~
估摸着外面已经做好早饭了,姜柔慢悠悠地起床穿衣服。
低头的瞬间,零星的暧昧痕迹让她红了脸。忍着身体的酸痛,她从木箱里找出一条白色纱巾系在脖颈。
从上至下,包裹得十分严实。
当她走出屋门时,正巧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端着一盆苞米面饼子往东屋端,两人隔着空气四目相对,皆是一脸不自在。
注意到她行动不便,沈城东后知后觉有所领悟,立刻走上前盯着那条纱巾,耳根泛红地问:“还很疼吗?”
“嗯?”姜柔迷茫几秒后理解了他的意思,这让她脚趾抠地,恨不得用苞米面饼子堵住他的嘴。
没等回复,便又听他说:“对不起,是我没控制好力道。”
此刻,他们离得极近,男人的声音清冽好听,身上的气息更是无比熟悉。
姜柔顿时脸色爆红,觉得这人一定是故意的!她转身想逃,却差点撞上出来找人的陈爱荷。
“你俩站在门外干嘛呢?赶快进来,菜都凉了!”
“妈…”姜柔乖乖站在原地,在猜想对方听到多少?
沈城东则站在她身后,薄唇微抿。
其实陈爱荷啥也没听清,刚当上丈母娘,她觉得很有必要在女婿面前立威,以防闺女以后挨欺负。
这女婿像头狼,看着就不好管!
于是,她故意板起脸对两人交待道:“等吃完饭,你们去供销社买些糖块回来分给大家,顺便认一认邻居。”
姜柔乖顺点头,却惹来陈爱荷眉头紧皱,“算了,等把喜糖买回来,我带你们去发糖。”
姜家住的是三进三出的大杂院,分前院、中院、后院,二十多户人家能有将近一百口人。
邻里几十年,有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怕女儿嘴太笨,万一吃亏了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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