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1 / 2)
直到被塞进车里,许星宁都处于神游状态。
最后那句如同诅咒,一遍遍缠绕在她耳畔,以至于她忘了自己应该在生气。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后排车座间,张叔目不斜视地发动了车子。
引擎声中,许星宁降下车窗,晚风灌进窗户的同时,也让她瞧见了后视镜里仍在原地的沈乔南。
她一怔,本能地探出脑袋,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车身一个拐弯,他整个人便消失在视野里。
许星宁抿了抿唇,只得悻悻坐回去。
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身旁那人,他环抱双臂靠着椅背,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
可那骨节匀亭的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臂弯,与其说是放松,不如说更像在算计着什么。
是了,算计。
随着车速加快,夜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摇曳的思绪,沈乔南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此前从未往一处想的东西自发串联起来。
比如,继沈望车祸身亡后,仅仅相隔十来年,许建勋在为她举行订婚仪式的那艘游轮上,因鸡心螺中毒意外身故。
两场看似不同的意外,都与同一个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且明摆着,他是事故后的最大受益人。
但无论如何,人命关天,法律要的是确凿证据。
她还得往下查。
许星宁抬手将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眼底渐渐清明起来。
她侧过脸,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安静地注视着身边人。
他额角的纱布醒目,闭眼假寐时,卸去了平日里的矜贵和疏离,眉宇间流露出的倦怠,让他看起来总算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她恍然看到十八岁那年,出现在机场的挺拔青年人。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呢?
许星宁甚至冲动地想和他对质,念头刚起,沈从宴忽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问:“看够了吗?”
这人头顶长眼睛了不成。
她瞬时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火速别开眼,嘴硬道:“谁稀罕看杀人犯。”
严格说来,杀人未遂。
提到这茬,她再度心头火起,想说些什么,却顾及到张叔在场,又生生憋了回去。
没想到时隔一天又回到了那套开阔的大平层。
许星宁快下车时才反应过来,拍了拍驾驶座:“张叔,一会儿送我回阳明山别墅吧。”
没等张叔应声,身旁那人已然替她做了决定:“你今晚住这儿。”
“……”这人未免太过专断,许星宁扭头看向他,表示抗议:“我有自己的家。”
阳明山别墅是许建勋赠她的订婚礼物,坐落在城南,环境好又少有人打扰,再适合居住不过,在江城的大多数时间,她都住在那儿。
闻言,沈从宴淡淡瞥她一眼,不容置喙地提醒:“这里也是你家。”
许星宁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沈从宴已经先她一步下了车。
他撑着车门,屈指敲了敲车顶:“要我抱你下来?”
威胁,又是威胁。
许星宁翻了个白眼:“我惜命,不想和杀人犯共处一室行吗?”
她不知道他刚才发的哪门子疯,但想起那个瞬间,她的的确确,不寒而栗。
沈从宴许久没说话,就在她打算关上车门时,却听到他破天荒地道了歉:“对不起,你说得对。”
“我刚才是,疯了。”
虽然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是沈乔南,但不得不承认,刚才那样,也极可能会伤害到她。
他清醒过来,路上已自责千百遍,却没有辩解一句。
因为更后怕的那个人,其实是他。
许星宁怔住,僵持中,不知是几时挪向了车门,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跟被下了蛊似的,不自觉便照他的话去做了。
不过转念一想,当年船员一事,借此机会试探清楚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她干脆地弯腰,跨出出门。
动作间,原本贴合的领口与她雪白的肌肤错开一指宽的间隙,只要稍一垂眼,便能将她胸前的大片美景尽收眼底。
沈从宴喉结滚了滚,克制地移开视线,恰好瞥见不知哪家的纨绔子弟,像是喝了酒,正嬉笑着朝这个方向走。
他脱下外套,待许星宁一钻出车子,便将衣服披在她肩上,严严实实遮去乍泄的春光。
西装上留有男人的体温和气息,许星宁刚想说不冷,手已经被人牵起。
她触电般收回手,大抵是不防她这一招,竟真的轻易被她挣脱开。
沈从宴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怔了怔。
打闹的几个男青年中,早已有人注意到这对容貌出众的男女,他停下转钥匙圈的手,撞了撞同伴的胳膊肘:“喂,喂喂。”
被撞到的那人回过头,不耐烦地抽开胳膊,骂道:“喂你个头啊喂。”
被骂的人没理会这句,目光仍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你看那是不是许星宁?那个女明星诶!”
“还‘诶’,娘们儿唧唧的。”
他们这小区的户主非富即贵,社会名流入住并不稀奇,何况在场谁没有开个派对都能叫几个明星助兴的家底,那人不以为意:“女明星怎么了,还不是……卧槽?!许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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