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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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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性燥伤脾,更有损女子仪德,殿下还是少服为好。”

“聒噪什么……”谢及音蹙眉,风情更甚,“本宫腿软,你过来捶捶。”

姜女史心里不乐意,可服了五石散的谢及音跟醉鬼似的扶不起来,更听不得劝。她只好轻手轻脚地上前,握拳给谢及音捶腿。

谁知捶了没几下,谢及音便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她,“本宫又不是泥做的,你在这儿雕什么花儿?滚出去!”

姜女史闻言松了口气,马上起身往外走,谁知还没迈出门去,便听谢及音推窗喊道:“院里跪着的,进来回话吧。”

裴望初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抬步往屋里来,在门槛处与姜女史擦肩而过,姜女史回头看了他一眼。

谢及音睁开了眼,目光落在绕过屏风,正向她跪地行礼的裴望初身上。

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出来了,有事找我?”

裴望初道:“我来拜谢殿下。姜女史进宫回话,想必是为了家父家母尸首被人收殓一事,她既已回来,此事就算遮掩过去了。”

谢及音的眼睛又阖了起来,“没什么要谢的。”

裴望初起身上前,右手并指落在谢及音的手腕上。他的指腹有些凉意,冰得谢及音胳膊一缩。

“殿下的脉象太快,体虚内燥,这五石散,以后还是不要服了吧。您要见我,总还有其他办法。”

他倒是精明得很,但谢及音不承认,只说道:“上品的五石散千金难求,莫说得好像本宫在为你遭罪一般,你还不值得如此。”

裴望初不作声了,谢及音脸上又有了几分朦胧之态,体内三分虚七分燥,突然反扣住裴望初的手。

裴望初没有挣开她,反而摩挲着她脂玉般的手背,轻声问道:“殿下想要我如何?”

“如何……都可以吗?”

“只要殿下喜欢。”

谢及音勾着他的衣襟往前,裴望初倾身笼罩住她。他身上有种干净清洌的冷香,像雨后的芭蕉叶,月下的明川雪。

他极温柔极缱绻地待她,抚过她一层又一层减少的薄衫。情意渐浓时,谢及音却突然拦住了他。

她望着他,眼里有了几分清醒,轻轻摇头。

于是裴望初起身,整理好衣服,从容向她赔罪道:“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谢及音闻言失笑。

他该万死吗?那她呢?

无论是寻找裴家遗孤还是为裴衡夫妇收尸,谢及音自认为不是为了在裴望初那里讨个好。对阖族倾覆的裴家,谢及音心中怀有悲悯和愧疚,纵然这悲悯显得毫无立场,别人看着像猫哭耗子,可她觉得自己心里是清净的。

如今她在干什么,竟以此恩为挟,想交换裴望初的侍奉与亲近……她竟然……如此卑鄙吗?

谢及音拢了拢凌乱的衣衫,见裴望初正静静地望着她,似乎在揣摩她的想法。

他心思极敏锐,而谢及音却不愿被他参透。于是她单臂撑在枕上,问他道:“其实本宫同父皇讨要你,是抢在阿姒妹妹前面的。刚才本宫在想,倘她先下手讨了你去,你待她,与待本宫会不会是同样的殷勤?”

裴望初一愣,似是没料到令她败兴的原因竟是这个。

裴望初默然片刻后,语气平静地说道:“若是为人奴仆,自要受人驱使,就像同一架琴,经您与佑宁殿下的手,想必也没什么不同。”

“那你心里就甘愿如此吗?像一件可以随意易手、随便处置的死物那样活着……”谢及音侧视着他,“你曾经可是闻名遐迩的裴七郎啊。”

“裴氏已没,世间也不再有什么裴七郎,”裴望初抬眼看向谢及音,“只是殿下为救我一命费了好些心思,总不能辜负殿下好意,让您落得一场空。”

谢及音轻嗤,“难为你都落到这般田地了,还要替本宫着想。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世间的好儿郎济济如云,正如你视本宫与阿姒如出一辙,本宫也不是非你不可。哪天你若是死了,或者本宫把你送人了,自会有更加姿容出众、聪明懂事的人来填补你。”

她很少在裴望初面前称“本宫”,似是听不得别人同情她。于是裴望初改了口:“是我自己想活着,感念殿下恩德,日后定会悉心服侍殿下。”

谢及音垂下眼皮,似是困倦了,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裴望初扯过搭在一旁的兔毛软毯盖在她身上,这才转身退出去。

自上房出来,下了台阶,向东西各连着一条长长的垂花廊。裴望初迎面撞见崔缙,他应该是刚从宫里下值回来,身上还穿着绛色鹤纹官袍,头戴高冠,显得极有气势。

看见裴望初,崔缙的表情瞬间变得厌恶,他睨着裴望初,嘲讽道:“裴七郎果然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裴衡的头七还没过吧,戴孝在身,与仇人之女寻欢作乐,果然是风流真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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