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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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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一皮的代价就是。

即便柠檬被榨成柠檬汁儿,也要外出取材选片。

好吧,忙点儿也好。

恰好能止住自己那颗多想的脑袋。

她坐在乌篷船内,看帘外细雨霏霏,长睫蘸着水乡缠绵的水色。

绿波蘸着短促的夏雨,一篙翠水推船而行,濛濛细雨轻轻拍打着竹篷,又顺着篷沿儿绵绵密密滚落。

水面绽开一圈儿涟漪。

摇桨人挽袖撑杆,船身摇摇晃晃的摆动在水湾中,夏砚柠也放松身体,跟遮晃晃悠悠的摇。

兀自玩了会儿,得了趣,索性将手里的相机放下。

双手交叠合拢,指尖互抵,叠成一块儿方形,权当冲作相机。

正自得其乐的取着景儿。

忽然,柠檬指尖微滞,桃花眼低低垂落。

她看见。

石桥水畔,绵绵细雨中。

有人一席青衫长袍,随意懒坐在在最低一阶的石梯上。

阶下,水面初平。

细雨迷蒙蜿蜒。

夏砚柠逆着雨滴的方向,往石梯上看去。

水面摇晃,黛青色的苔藓游曳入眼,接着是一双懒散支着的长腿。

视线再往上,便见一折冷白的臂。

袖口挽的高高的堆在臂间,清亮的酒液顺着凌厉的线条滑落,蜿蜒滚入袖中。

再是。

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眼尾上翘被雨色折出多情的水光。

眼里勾着的醉意,比起南江总是滴不尽的细雨,还要缠绵几分。

那人长眉飞鬓,单手捏着一支翠色瓷瓶瓶颈,就着朦胧雨丝,一口口往嘴里送。

伶仃单薄的青衫,被雨色浸的湿透,袍袖反而被河风鼓荡,翩然欲飞。

浑欲乘雨归去。

夏砚柠撑圆了桃花眼。

她,好像看到了,江淮尘?

疑是自己看错。

柠檬提起指,在眼皮上反复按揉片刻,又重新勾了个小框框,压在眼前比比划划。

船推水岸,乌篷船摇摇晃晃的追着岸旁的无数扇碧柳。

柳梢垂落在古旧的石阶上,撩起一弯翠波。

小篷缓行而动,恰离石桥不远,速度减低。

江淮尘那张风流多情的俊脸,便蓦然横在柠檬比出的小方框内。

一切鲜活迫人的色泽,在霎那间,于碧波绿意中放大。

南江淮尘,生就一副艳质,其实,下面还有一句——

郎色纤秾若春晓,艳绝天下而无双。

只见男子桃花瞳里勾着湿漉漉的水汽,酒色弥漫在眼尾,旖旎地拖出一抹红。

鼻梁秀而高挺,嫣粉色的唇,拓着一层清亮的水色。

的确是江淮尘。

落拓不羁,洒脱风流,恰不负探花郎的美名。

船行云走,绿树压岸。乌篷船贴着石桥缓缓曳过,船舷低擦过阶上的老苔,投下一爿丹青色的阴影。

阶上,江淮尘垂着睫,把玩着手底的小瓷瓶儿。

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

指尖光影明明灭灭,鸦青色的睫低过片刻。

直至,丹影覆去,搅动水色的桨声渐渐打远,乌篷小船尽数没入石桥后。

江淮尘叩着瓶子的指蓦然一停。

他懒散的抬起眼,视线顺着摇晃的绿波,移向那弯小船。

瞳色黑而沉,定了片刻后,他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唇。

怎么,在这儿,也能想起她?

江淮尘两指拎着酒瓶,唇边的笑勾的懒撒多情。

酒瓶捺在指尖摇摇晃晃。

似想到什么,又垂眸往嘴边递上一口。

清亮的酒滚入喉间,浓厚的酒香荡在微冷的雨丝中,寸寸缠绵。

手机忽然开始低震,桃花眸落下一点乌青色的影子。

像是一帆乌篷小船驶过水面,眼底错觉似的划过一张他思念至极的面容。

他摇头轻笑着,甩开眼底潮乱的情绪,又衔了口酒,这不慌不忙的摸出手机。

缓缓覆下眼睫。

夏砚柠站在青石桥头,看着桥下石阶处,一抹青衫寥落。

他浸在细雨中,一口一口的往嘴里送着酒。

从背后看。

他的动作极为洒落风流,青衫被微风撩动,折出一点冷白的肤。

他像是极为克制似的,几乎每隔十秒,才抵住手里的酒壶,不缓不慢的呷上一点酒。

像是享受。

可是,桥上的夏砚柠分明看见——

磊落的青衫下,劲薄有力的背脊紧紧绷着。

抵住酒壶的指尖,迫的泛白。

她蹙着眉,看着他指尖那点晶莹的翠绿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便要失手跌了去。

咬了下唇,还是掏出手机,给他去了个电话。

电话震了三声。

桥下的江淮尘抬手的动作略滞,没理,仍按照十秒每次的频率往唇中送酒。

这下不仅是酒瓶儿了,青衫鼓荡、细雨翩飞间,一团青色的花儿,悬在雾气初平的水面。

看的柠檬儿的眼皮狠狠一跳。

她勾起相机包,准备冲下去阻拦时,电话终于被那人提起——

暧昧缱绻地音调勾着丝缕酒气,透过湿润的雨雾传来。

“柠檬。”他低低唤,嗓音被酒色浸润,平添一段哑意。

“唔,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小柠檬竟肯主动来找哥哥?是当为此浮一大白。”

夏砚柠盯着那块清影缓缓从水边移开,心里稍松,语气仍是不太好:“你在哪?”

“我啊。”江淮尘捏着手机提远了些,怪异的盯着屏幕看了会儿。

这才放心大胆的,又理直气壮说:“哥哥呐,是在家啊。嗯,柠檬儿是想找哥哥玩么?哥哥家有点远,地址是——”

夏砚柠鼓了鼓唇,没好气的打断他:“等下,探花郎,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江淮尘含糊不清的唔了声,低下眸子,语气轻缓,“是哥哥错了,哥哥不问了。那柠檬儿找哥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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