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1 / 2)
攥着酒杯的手骤然收紧,时知许转过头,不再看她。
“当我还是程念的时候,经常学叔叔,背个旅行包,说走就走,前几次都很顺利,家里人也放下心,由着我了。”
程意吐了一口烟,敛下眸,语气平淡,“直到有一次,我救了个小男孩,但他给我下了安眠药,等我醒来,是在地窖。”
她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时知许却像被掐住呼吸,窒息感涌上心头。
“那段时间,有个哑巴一直很照顾我,有天他朝我比划出逃出去的路。”程意挑着重点,“我很听话,在他的计划下,半夜一个人逃了出去。”
“当我快逃到公路上,那个小男孩突然跑出来,求我不要往前走,但不肯说原因,只说会死。”
程意轻笑,呢喃道:“我还会信吗?”
况且,她当时已经半死不活了,还会怕死吗?
“后来真的死人了,死的不是我,是小男孩。”
“被生生打死的,是那个哑巴干的。”
说到这儿,程意下意识想呕,但生生忍住了,不露声色地喝了口酒,抑制住恶心。
“那个疯子,连哑巴都是装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程意觉得荒谬又厌恶,怎么会有人这么喜欢伪装,一刀一刀击溃别人,又在极大的希望前,执行凌迟,还极其享受这份残酷。
忽然她的肩膀被揽住,肩头被来回抚着,发出安全的信号。
程意拉回思绪,没有多提及,“我被姐姐及时救下,现在很好。”
“现在很好,我也很好。”她轻声重复一遍,像是肯定。
程意的湿发已经全干,秋风吹拂,长发肆意飘逸,凌乱之下的面庞透着冷静。
混乱且美丽。
时知许看不透,蹙眉不语,隐隐约约觉得矛盾,突然手臂被挣脱,脖颈呼上温热气息。
“你肯定舍不得骗我。”程意攀上她的肩,埋在她脖颈处,轻声喃喃。
她的时教授永远不会骗她。
檀木香淡淡,程意阖上眼,不自觉蹭近几分,不断低喃:“我很喜欢你。”
慵懒嗓音熏上醉意,她拢紧手臂,呼吸声渐渐清浅。
风静了下来,露台陷入死寂。
—
凌晨三点,卧室亮起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影打在床头,梦呓声断续传出。
时知许额头贴着睡梦中人的发顶,手在那人额角处轻柔地打转。
怀中人很不安分,额头布满细密汗珠,嘴巴不停开合,声音像卡住磁带。
时知许听不清,她侧耳凑近程意,才勉强听到不成话的梦呓。
“雷……不要杀……滚开……”
梦魇吞噬着程意,她呼吸愈发急促,似有醒来的迹象。
“不怕,我在。”清润的嗓音柔柔飘来。
时知许轻声哄她,凭着儿时记忆,哼起咿咿呀呀的童谣,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
程意眉头渐渐舒展,下意识凑得更近。
没过多久,望着程意安然的睡颜,时知许擦去她额头薄汗,俯身在眉心处落下轻吻。
抵住睡梦中人的额头,时知许很想她忘掉一切不愉快,这辈子都不要再念起。
“念念。”
时知许低喃一声,和这个名字静静做了告别。
卧室再次陷入黑暗,而露台亮起了灯光。
时知许踱到露台,角落有一方书案,是她临摹字帖的地方。
翻开书帖,她研好磨,执起沾满墨汁的毛笔。
啪——
白净宣纸晕开墨团,黑沉一片。
叹息一声,她放下毛笔,抬眸望去,天空深蓝,凌晨的风吹来清醒。
时知许拿起一包香烟,是程意昨晚留下的。
一声清脆火机声,白雾撩起。
时知许屈膝蜷在摇椅上,指尖夹着细长的烟蒂,怔怔看着星火。
直到天色破晓,露台的灯才暗下。
—
早晨,程意浑身清爽地推开房门,习惯性寻着时知许的身影,客厅逡巡了一圈,又走到露台。
书案前也空荡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