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1)(2 / 2)
听及此言,颜谕顿住了脚步,方才与她纠缠了太久,竟险些忘了来此的目的。
他回眸望向依旧伫立在阁楼上的女子,月色下的她却比那月光更为柔和,更为落寞。
他淡然地回答着,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公主若想在芸妃被毒害一事中置身事外,那便来吧。”
“如若不想,”他顿了顿,又道,“公主就等着刑部尚书将结案卷宗,交于陛下手中。”
说到底,这位颜大人还是在费尽心机地威胁她,姜慕微看着他白玉般的身影,终究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抬手轻触着唇上的余温,原来方才一瞬的缱绻,方才霎那的难舍难分,全都是一时兴起,全都是假情假意。
一阵凉风刮过,她微微打了个哆嗦,才感到深夜的阁楼上有多么的寒冷。
她正想回房休息,肩膀处却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之感,许是因为方才扯到了伤口,殷红又从包扎处扩散了开来。
这些疼痛于她而言皆能忍受,她也不在乎这些皮外伤,只要能达到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摇了摇头,又想到今晚拉拢国师的计策已然失败,便自嘲不已。
他果然……难以上钩啊……
回到房中,姜慕微思索着颜谕在阁楼之上的话语,思索了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去。
尽管肩膀的伤口处传来隐约的疼痛感,可她睡得安稳,一夜无梦,只要想到此次她将平念胜了个彻底,她便打从心底里感到畅快。
再次清醒之时,姜慕微听到房门外传来阵阵争吵声,不用猜想便也知晓,是平念前来恳请原谅。
“元景哥哥,我昨日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听着平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而她知晓,此刻的周元景定不会让平念进屋,“你就让我见一见长慕吧,我来便是想与她赔个不是。”
她心底里清楚,平念来恳请原谅之人并不是她,而是已有微许怒意的周元景。
她闲适地坐起身子,安静地听着如今欲哭无泪的平念着急地跺着脚,想看看平念该要如何再次得到周元景的信任。
“说比试的是你,伤她之人也是你,你让我如何不怀疑你是存心的,”周元景愤然开口,从昨日起积攒的怒意似是在此刻爆发,“此次她未有性命之忧,算你走运,倘若她真有何危险,我定饶不了你!”
“元景哥哥,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也许是鲜少有时刻见到如此愤怒的周元景,平念不自觉地放低了语调,可姜慕微依旧听得清晰,“你知道长慕她有多可怕吗?她与我说,你在她身边宠她,护她,都是你心甘情愿……”
“她说的对,是我心甘情愿!”周元景打断了平念的话语,随后沉默了片刻,努力平复着此起彼伏的心境,“平念,不要再打扰她了,让她安宁一刻……”
待到周元景进屋时,他望着不知何时已醒来的姜慕微,怔然了一瞬。也不知方才他与平念的对话,她听进了多少。
他坐于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今日伤势恢复得如何?好些了吗?”
姜慕微淡淡地看了看门外,已没有了平念的身影,想来那个有着嚣张气焰的平念公主,已被周元景赶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比昨日好多了,”她缓缓回道,目光里带着一贯淡然的笑意,“可我这般,已无法去猎场为你助兴,扫了你们的兴致……”
周元景忙摇着头,似是下了好大的决意:“此次围猎我便不去参与了,我留在此处照顾你。”
她听罢轻笑一声,与他打趣地说道:“身为战功赫赫的将军,怎能不参与围猎,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围观周将军的英姿呢。”
听到此处,他认真地与她说着,目光澄澈通亮:“无论发生何事,于我周元景而言,姜慕微永远是最重要的。陛下已为我们赐婚,我于情于理,都应当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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