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如果迟幼能在成长期获得足够的营养,那么拥有来自父母的基因,他应该能长挺高,怎么都不会只有现在这点。
身材说不定也会更结实,不至于如此脆弱消瘦。
但他所经历的童年成年都艰难,营养长期没跟上,基因再好也没用,不仅瘦弱,体质还差。
刚接他回家的时候,父母特意带他去做了全身体检,医生说他长期营养不良,内外都虚。
好在年轻,多补补,还是能补回来的。
父母对他充满愧疚跟心疼,听医生说要补身体,什么样的山珍海味都找来了,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结果没吃几顿,迟幼就开始发烧流鼻血,再送去医院,医生又说太补了,补过头了。
他宛如一块贫瘠的土地,反而用不了太好的肥料,容易补死。
但只有迟幼清楚,会发烧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是跟陆末隐分手后出现的病症,心因性发热。
太想陆末隐的时候,他就会发烧,属于心理障碍,无药可医,只能等身体自行恢复。
之前要工作赚钱,硬撑着能起来时,迟幼会咬牙坚持过去。
实在撑不住,才会请假休息,通常躺个一天,好好休息睡觉,也就好了。
刚分手的那一年最厉害,三天两头烧,迟幼总怀疑自己要被烧傻。
当时担心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讳疾忌医,反而不敢去医院。
后来情况一直没好,他更害怕,才终于去的。
可能做的检查都做了,花了好多钱,硬是没查出身体哪里有毛病。
最后医生建议去他精神科看看,才找到问题根源所在。
不过这大半年基本恢复了。
偶尔想起陆末隐,有怀念,有后悔,有遗憾,情绪依然复杂,但不会再发烧了。
这晚突然烧得这么严重,大概也是毫无防备地跟陆末隐重逢了。
真人就在眼前,过往无数画面争先恐后浮现。
迟幼没能撑住,还是倒下了。
因为上次父母的反应太夸张,而迟幼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所以不想再搞得人仰马翻,就偷偷起来找药箱。
他对这个陌生房子的构造还不熟,也怕吵醒其他人,发烧加心急,身体一阵无力。
地砖冰凉,诱惑挺大,起初迟幼只是想把额头贴上去试试,接着整个人在上面躺平。
最后还是给父母造成很大的担心恐慌。
宋熙雯在楼下找到躺平的他时,还以为他是被人捅了一刀,死在这里了。
当场大声尖叫,把陆末隐跟陆方戚都惊醒。
知道他突发高烧后,二话不说要带他去医院。
幸亏迟幼意识还清醒,能思考能说话,反复保证自己没事,吃点退烧药就好了,父母才勉为其难肯放过他,没强行带他去医院。
吃过退烧药,迟幼的体温开始下降,人也舒服很多,躺回床上后,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睡得不算很深,知道后来父母进来过好几次,只是身体沉重眼皮也沉重,稍稍醒来没多久,很快就又睡过去。
最后一次醒来好像是在凌晨,天有些微微亮了,沉重的眼皮只溜开一条缝,没能坚持一秒又合上。
这时退烧药的药效已经过去,迟幼又有点烧了,额头很烫,脸也发热,意识糊涂,只想贴贴冰块。
内心这么期待着,还真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脸颊。
是幻想的梦境吗?还是在现实里?
迟幼分不清,脑袋沉沉,很困很倦,只知道手掌凉凉的,很舒服,他拖着沉重的脑袋,下意识往那里蹭了蹭。
然后就有什么温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嘴唇,触感柔软,还带着一股他很熟悉的气味。
到底是什么样的气味呢?
迟幼想不起来了,只觉得熟悉喜欢,还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软软的东西在嘴唇上贴了好久,后来都有些妨碍他呼吸。
迟幼难受地哼哼唧唧了几声,那东西立刻离开,连带着脸部的凉意一起离开。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可眼皮真的太沉重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分开。
接着听到了一声短暂急促的咳嗽,床铺轻微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经过,带起一阵风。
再然后,一切回归宁静,什么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的意识也不允许迟幼思考更多,周围静下来后,再次陷入睡眠。
这一觉,他睡到十点多,天大亮才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起凌晨时闻到的气味。
那是陆末隐身上的味道。
他不会记错。
手指摸上自己的嘴唇,迟幼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在做梦,那就说明陆末隐不仅来看了他,还偷亲了他。
可惜房间没监控,不能亲眼确认到底是真是假。
迟幼挺在意的。
宋熙雯进来给他测温度时,迟幼试探着问:“……凌晨的时候,那个,那个哥哥,是不是也来看过我了?”
“他来看过你了?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妈妈问问他。”
“……不,不用了,我就是感觉有人进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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