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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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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玉谨任那信在案几上放了许久。

取卷宗时,手臂越过那信。

卷宗打开,又瞥那信封一眼。

卷宗关上,再瞥信封一眼。

过了半晌,信封要被瞪出个窟窿,卷宗愣是一页没看明白。

“啪!”

贺玉谨猛地掷开笔,冲那信又瞪了数秒,然后一把将信抓在了手里。

匕首刀背在蜡烛上一燎,沿着着信封按压一圈。

信封完好无损,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

信纸展开,看那纸上东倒西歪的鬼画符,贺玉谨气极反笑——

好,很好,非常好!

信果然是他妻子写给阿坦少将的。

据说这位什么阿什么坦的小将军,同他小妻子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在草原上一同长大,日日一起骑马,感情颇深。

信上画的是王八还是乌龟,贺玉谨他是看不明白的,但那什么坦,肯定看得懂。因为这一定是他俩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是彼此才懂的“情话”!

想到这里,贺玉谨已经是气急攻心。

而再往下看,就气焰更胜!

似是生怕不知是谁寄的信,最末楚双香还特地留了自己的名字。

署名:楚双香。

这三个大字横平竖直。

楚双香天资好,又好学,他才教了短短几日,她那一手字就写得又娟秀又漂亮,直写到他心坎上去了。

一想到自己这么煞费苦心教出来的宝贝,转头就被用来给别人写情书,贺玉谨气得没当场吐血。

“王爷……”吴叔还等着贺玉谨发号施令。见他面色不好,便也不敢大声说话,小心翼翼地问:“这封信如何处理?要不,我拿去烧了吧。”

“烧了?”贺玉谨又是一声冷笑。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地将楚双香的亲笔信对折起来,再夹进信封里,用烤化的胶水再次粘上。

这份信看起来便又跟没有拆开过一般了。

“不仅不烧,”贺玉谨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本王还要你保证,这封信一定一定,到了阿坦将军手里。”

“啊?”吴管家愣了愣,没弄清贺玉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汤药,但也点点头,说:“是。”

马鹏里,楚双香正给怀孕的母马刷鬃毛。

母马舒服得双脚直撩蹄子,甚至发出了鸡叫,“咯咯哒!”

婢女红奴帮着接水,感慨道:“真不知道娘娘手上有什么法术,这马儿刚进马厩时,蔫得那是个什么样,瞧瞧它现在,精神极了。”

小母马表示同意,再次得意地撩蹄子,仰着脖子:“咯咯哒。”

“娘娘。”这时一名小厮过来,说:“王爷请您过去。”

“好。”楚双香点了点头,将鬃毛刷递给红奴,放下挽起的袖口,嘱咐道:“多刷刷它的后背,母马肚子里有宝宝腹部变重,后背会很难受。”

“是。”红奴忙乖巧应下,“娘娘快去吧,这马儿我来照料。”

楚双香匆匆回屋,屋里却是静悄悄的,没人,只有白腾腾的热气从水墨屏风后飘了出来。

“王……”楚双香绕至屏风后,“呀”地吓了一跳。

她两手慌忙捂眼睛,已是面红耳赤。

贺玉谨正背对着她,端坐在浴桶里。

屋里没燃蜡烛,只有点点月华越过窗扉,银色瀑布般的洒在贺玉谨丝绸似的头发上。

既然是正在泡澡,贺玉谨当然是没穿衣服的。

他就这么赤|裸着上身,两条健壮的手臂松松垮垮地搭在桶沿上,单薄的眼皮半垂,像一头漂亮蓄势待发的猎豹。

听见她进来,贺玉谨微微侧过脸来。半张俊英的脸庞上鼻梁直挺挺一管,破开了室内的明与暗。

那双极黑的眼眸深深睨了她一眼,然后转开。他往身上掬了一捧水,偏了偏头,冷冷地说:“干站着做什么?过来。”

楚双香缓缓放下了手,但双脚仍然像被凝固住了,一步都移不了。

她本来对男女那些事懵懵懂懂,那天晚上贺玉谨给的刺激又那么啊,她到现在都是懵的、是恐惧的。她压根不敢再去触碰贺玉谨的身体,生怕她不小心碰到哪个不该碰的地方,他又会变得跟那晚一样,化身嗜血嗜肉的野兽。

见楚双香半晌不动,贺玉谨本就烦闷不堪的胸腔里顿时烧起了另一股邪火。

他回头,冷冷地瞪着楚双香。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为什么对他这么抗拒?为什么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能乖一点,粘人一点?为什么对他这么不情不愿。

又为什么,肯对另一个人写那么长的情书……

“过来,”贺玉谨强压着气,沉声说:“别逼我抱你过来。”

他的气压越来越低,楚双香只得缓缓迈开脚步,“是。”

她悄声自己给自己打气,就是,就是洗个澡而已……她不是,经常给马儿洗澡么?

对,没错,就把贺玉谨当马儿吧,继续驯呗。

她深吸口气,在浴桶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抬手将脑后的碎发挽起。

白皙的脖颈顿时露了出来,点缀着丝丝乌青,像漂亮高傲的白天鹅。

她从小面盆里捧出黑皂角,涂擦在小小木梳上,再将贺玉谨垂下来的头发束成一簇,一点点给贺玉谨梳头。

小巧玲珑的纤纤玉手穿过贺玉谨泼墨般的发丝,像是白玉陷进了黑墨里。

她还是很喜欢贺玉谨的头发,亮晶晶的,每一根都很健康,尤其是在月光下,又顺又滑。

这么给贺玉谨梳头,和那日梳头,是完全不相同的,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现在的贺玉谨上身没穿衣服。

所以每每当她伸手挽住贺玉谨的头发时,她的指腹就会不小心擦到他的肩。

他肩上有一层起伏的肌肉,每次摩挲上去时,那一块块流畅的肌肉线条便像山一样起伏着。

手指擦到某一处时,有异样的凹凸不平。

楚双香手一顿,然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又碰到了贺玉谨的一处伤。

她忍不住抬头,隔着朦胧的雾气和涟漪的水光,瞧瞧瞥了一眼。

她看清了贺玉谨的身体。

贺玉谨的肩膀上有三处深浅不一的刀伤,然后是后背,左侧腰,手肘……

在来楚域之前,关于贺玉谨的传说就在草原上大肆流传着。

他们说贺玉谨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

一顶红缨枪,半张修罗面,铮铮铁蹄守护着大晋河山。

可当她此刻这么近距离地去看他们的神,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神。

他是个凡人,普通人,不是神。如果他挨了刀砍,就会疼,就会流血,就会留疤。

想到这里,楚双香心口一紧,拨弄贺玉谨头发的手指更温柔了。

目光再往下些,浴桶里的雾气吹散,隐隐看见水下别的什么东西的轮廓。

楚双香又唬了一跳,怎么,怎么,这么……

她慌忙垂下眼睛,愣愣地去捋贺玉谨的发尾,尽量让自己专注在贺玉谨的头发上,不往不该看的地方多瞥一眼。

但她这么猛地一抓,贺玉谨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楚双香玩他头发时,贺玉谨那一双鹰眼早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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