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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酒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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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见林羽的身影消失在小卖店的玻璃门后,杨国志“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这小伙子是真不错,我越看你两越合适,可惜了。”

韩冬生收回望向那道玻璃门的目光,在寒风中拢了一下灰色围巾,垂下眸子,淡淡道:“走吧。”

路边停着辆黑色红旗轿车,他们两人分别坐进后车座。

司机发动车子,轻踩油门,雪天地滑,他开得很小心很慢。

杨国志看着车内的座椅和内饰,感叹道:“还是你这车好,一分钱一分货啊,就是比我那辆坐着舒服。”他用短粗的手指头摸了摸真皮的座椅,“老韩,你说要不过完年我也换一辆这个车怎么样?”

这话问完,车子里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嗡嗡声,足足过了好几秒也没人答话,安静极了。

连司机小张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偷偷往后看了几眼。

杨国志看了看正扭头望向窗外,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毫无察觉的韩冬生,微微叹了口气,冲又在往后看的小张摇了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车子到泵厂了,杨国志下了车,弯腰冲车子里的韩冬生说:“按你说的,就算以前都是误会,你们也不是就没可能了,要不我去找他,给你两正式介绍一回?”

韩冬生没看过来,他还是看着窗外,露出的一点唇角微抿,显得有点固执,声音有些冷淡,“不用了。”

杨国志见他否定,也就不想再强人所难了,只是,在他想要关车门时,一直望着车窗外的韩冬生突然扭头过来,看了他一眼。

杨国志怔了一下,又打开车门,腰弯得更低了,问:“老韩,你没事吧?”

韩冬生面色看起来平静如常,不像有什么异样,他看着自己的多年好友,说:“我没事,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有事?”

杨国志叹了口气,说:“我太了解你了,你刚才那个眼神,真是……。”他摇了摇头,“这事听我的,明天我就去找林羽……。”

“不用了。”韩冬生突然打断他,之后,他的视线再次转向窗外,声音低沉道:“他已经说过了,他不会喜欢我,”他的喉结动了动,“我之前的误会和一些行为,应该已经给他造成了困扰,我不该再去打扰他了。”

闻言,杨国志愣了愣,无奈地看着他这位好友,又深深的叹了口气。

……

冬天天黑得早,林羽接完小帆船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今天林羽给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饭店的事他都交给了孙叔和小红。

像这样什么都不做,难得舒舒服服地在家待一晚上,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

家里炉子灭了,炕是凉的,屋子也有点冷。

林羽让小帆船去屋里盖上厚棉被捂着,自己在厨房炉灶生火。

当灶膛里的火苗旺盛地燃烧起来时,屋子里终于渐渐有了暖意。

林羽抹了把脸上沾上的灰尘,站起身准备洗个手淘米做晚饭,可他才转身,就见只到他腰腹处那么高的弟弟正站在那里,两只小手捧着一块小小的蜂蜜蛋糕,上面还插了根已经点燃的蜡烛。

这孩子正努力把这块小蛋糕举高到哥哥面前,脸上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林羽眼中露出惊愕,继而嘴角忍不住的一翘再翘,笑得露出不知道多少颗牙齿,他问:“这蛋糕你在哪弄来的?”

小帆船脸色苍白,笑起来脸上都没什么肉,可孩子天真的样子就足够可爱了,他说:“我用二姨给的压岁钱,下课时偷偷去门外小卖店买的。”

林羽凑过去,揉了揉小帆船的头,笑着责备道:“就这么一次,以后再敢自己点火,就打屁股!”

小帆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哥的手,清了清嗓子,小脸一脸正色道:“拾儿,你立正站好!”

林羽微微一怔后,就想伸手掐弟弟的小脸蛋,“林帆,敢叫我小名,胆子肥了你!”

小帆船却颇为严肃,奶声奶气道:“拾儿,不许闹,今天我是哥哥,你当弟弟。”

“为什么?”林羽问。

小帆船仰头看着他,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说:“当哥哥太累了,今天我来照顾你。”

刷的一下,林羽眼前就模糊了,眼窝里的泪水强忍着才没掉下来。

小帆船小心翼翼护着那小蛋糕上的蜡烛,往前走了一步,轻声说:“拾儿,祝你生日快乐,许个愿,来吹蜡烛吧。”

林羽用袖子抹了把眼睛,点了点头,闭上眼。

重生前那二十年,林羽没许过生日愿望。

再之前,从林帆被发现患有先心病以后,林羽每年的生日愿望就只有一个:愿弟弟早日康复。

许完愿,林羽睁开眼,弯腰吹灭那快要燃到头的蜡烛,小帆船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晚饭是小帆船做的,林羽做场内指导,还经常偷偷动手帮忙。

一顿饭费了些工夫才做完,不过是一锅白粥,和一盘子炒鸡蛋。

粥熬得不够软,炒鸡蛋里有蛋壳,还咸了,但林羽还是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比他之前吃的那些米其林星级餐厅还要好吃得多。

吃完晚饭,兄弟两把那块小蜂蜜蛋糕一人一半分了吃了。

临睡前,小帆船还给“拾儿”洗了脚。

躺在被窝里时,小帆船拍了拍林羽的腹部,像哄孩子那样轻声说:“拾儿二十岁了,快快长大啊!”

林羽的眼圈顿时又有点红,他闭上眼,“嗯”了一声。

多年前,母亲林小霜在世时,每当他们过生日,母亲就会这样温柔地拍着他们说:“快快长大吧!”

平房区外面没有路灯,夜色很黑也很浓。

一大一小,两个单薄的人儿在这样寂静的夜里睡熟了。

炉灶里的火只剩下了一点点残存的火星,若隐若现,苟延残喘着。

屋子里的温度渐渐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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