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1 / 2)
“……”
陈牧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他还小,有些道理没来得及学习,父母也没教过他。他只知道,喜欢就得攥在手里,不然就会被抢走。
难道这样不对吗?
鹿桃没听到他的回答,开始自说自话:“我没有抛下你,真的。今天我去找你一起学习,你没在家,吃完早饭,周俊豪就带着他同桌来了。下次他们再来,我一定叫着你一起,可以吗?”
“……”
陈牧也心不在焉地听着她的话,思绪转的很慢。
两人靠的很近,他捏着女孩儿软嫩温热的掌心,还能闻到一阵阵的甜味儿。
陈牧也想起今早跑步,陈高峰跟他讲,男女孩儿不能靠得太近,鹿桃要跟他牵手,他得学会拒绝。
他不懂。
他虽然跟鹿桃闹别扭,但并不讨厌她,为什么要跟她划清界限。
为什么周俊豪,或者其他男孩儿可以跟她玩,偏偏他就不行。
就连今晚,他原本不想留下来的。
家里换了新床,睡的很舒服,他已经不羡慕她的贝壳床了,但鹿桃一撒娇,他便只能留下来。
他觉得鹿桃对他跟别人不一样。
她和周俊豪认识那么久,却没有和他牵着手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只有他能。
他对鹿桃也不一样。
他以前从没交过朋友,也会乖乖听爸妈的话。陈高峰不让他牵鹿桃的手,他那会儿答应了,但现在还是牵着不想松开。
她总能打破他的规则。
所以他们就是特殊的关系。
是彼此独一无二的存在。
鹿桃会有很多的朋友,但只有他一个小哥哥。
陈牧也心里那点儿酸涩慢慢的蒸发干净。
豁然开朗。
鹿桃不知道他内心已经盘算了这么多,还在坚持刚才的话题:“我只和你好,真的,不骗人。”
陈牧也抖落被子,伸出一只胳膊,越到背后摸她的头发。
柔软的发尾缠在指尖,他不小心扯到了,鹿桃觉得疼,但没吱声。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算和好了吗?”
陈牧也扯了扯嘴角,长睫毛也跟着羞怯地抖,“嗯。”
他想通了,往后,也不会再和她因为这种无所谓的事情吵架。
鹿桃心里的一块巨石落下,如释重负,困意随之翻涌。
她打了个哈欠,还不忘轻拍他,喃喃:“快睡吧。”
陈牧也刚闭上眼睛,突地想到某件事,又叫她:“鹿、桃。”
“……嗯。”
她真的困了,连回答都是有气无力地哼哼。
陈牧也想说那句“才不要娶你”是气话,不算数。但她以后必须擦干净嘴再亲他的脸,不然他还是会生气。
犹豫了半晌,他也被传染了似地打了个哈欠,觉得明天再说也行,现在讲,她困成这样,不知道能不能听进去。
于是他松开她的发尾,把胳膊缩回被窝里,闭眼,打着磕巴咕哝了一句:“晚、安。”
秋天以一场雨作收尾。
天气骤然冷下来。
寒风萧瑟,树上孤零零的几片枯叶随风飘摇。空气里湿气太重,晨起雾气弥漫。
陈高峰连着三天没有叫陈牧也外出跑步,父子俩改为在室内打太极,运动完,陈高峰下楼买早餐,回来的时候碰上背着书包敲门的鹿桃。
换季时分最容易感冒,小孩子的免疫力低,因而那场雨刚下的时候,岑淑婉便把厚毛衣翻出来让她穿上了。
海蓝色衬得她更白,小女孩儿圆嘟嘟的,又扎着两只丸子头,表情喜滋滋的,看着就有福气。
她瞥见陈高峰,声音特洪亮地叫人:“陈叔叔好。”
“哎!”陈高峰掏出钥匙开门,让她进来。
屋里开着暖气,温度很高。
鹿桃卸下书包,轻车熟路地推门进了陈牧也的卧室。
自从两人和好之后,陈牧也好像彻底对她放下了戒备,寻常鹿桃来找他玩,他也没有了从前那些“这不能碰、那不能动”的规矩。导致鹿桃现在进他房间像回自己家一样随意。
陈牧也正在穿袜子,抬眸瞭了她一眼,没打招呼。
鹿桃过来,歪着身子拱了他一下,嬉皮笑脸地:“小哥哥,早上好呀。”
陈牧也颔首,道:“嗯。”
经过这阵子的语言练习,他现在能不结巴地说出简短的句子。可性格还是没变,仍旧惜字如金,在学校里不主动交朋友,整天闷坐在椅子上,谁来逗他他都不赏面子。
唯独鹿桃是个例外。
起码,他愿意回应她,从不让她的话落在地上。
鹿桃已经习惯了他的态度,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她并不会因为陈牧也的沉默而觉得和他待在一起无聊。
妈妈说,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她可以活泼外向,小哥哥也可以内敛安静,这与他们做朋友并不冲突。
陈牧也不喜欢说话,那她就说给他听。
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鹿桃趴在床边,伸手去抓那只布偶熊,脸埋进毛绒绒的胸膛里,嗅到和陈牧也身上相同的洗衣液的味道。
她瓮声瓮气地道:“今天中午叔叔要在部队工作吧。”
陈牧也穿好袜子,起身抻裤腿,“嗯。”
“那你中午来我家,我妈妈做黄焖鸡。”
陈牧也去检查书包里的课本有没有带齐,闻言下意识想点头敷衍了事,可一顿,他竟然开了金口:“你不是不喜欢吃鸡肉吗?”
因为这个娇气的小公主平常总嚷嚷说鸡肉嚼不烂,噎得慌。
鹿桃在玩偶里埋的时间太久,渐渐呼吸困难。她抬起头,夸张地吸了口气,冲他狡黠地眨眨眼,得意地笑:“妈妈允许我喝可乐,嘿嘿。”
陈牧也:“……”
果然。
房门“吱呀”被推开。
陈高峰探头,笑眯眯地看向鹿桃,问:“桃子吃早饭了吗?”
她在长辈面前特别顾忌形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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