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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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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桃也得知了昨晚的事情,她一醒来就看见府里的侍卫各个神情一脸肃穆,比往日巡逻得更加频繁。

她站在秦江昭后头,服侍秦江昭梳妆打扮,她看着镜子中秦江昭沉静的面容,是万万想不到她昨晚哭了半宿,今早又惶惶不安的模样。

她瞧着秦江昭眼里流露出比往日更坚定的目光,还暗暗赞叹:果然是小姐,无论何时都这么沉着冷静。

但接下来,她和赵云琅都发觉了,秦江昭只是看着冷静,赵云琅被刺杀对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她开始过度保护赵云琅。

王府很快就查了出来,刺客能潜入王府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采买和后门的守卫对接了送菜的走卒货郎,放他们进了王府,却没有核实清楚,他们有没有全部出府。

此外,端王府后头的后罩楼,建得很大,房间众多,可以容纳不少下人,但端王府下人却不多,根本住不满。

至于刺客是怎么假扮货郎入府的?

那是因着,有一个给王府送菜的农户,送菜途中被刺客寻了机会打晕,抢了凭证。

刺客扒了那农户的衣服,假扮作他,才进了王府。

秦江昭了解了事情原委,原本待下宽宥体恤的她,竟起了将守卫和采买赶走的打算。

赵云琅了解秦江昭为人,知晓守卫和采买也非是不认真做事,只是未曾料想,忙中出乱,一时疏忽,换作别人,大抵也不一定会做得更好。

这罪,也不至于此。

若是这么罚了,实在不符秦江昭平时为人处世的理念。

他劝了几句,秦江昭仍旧十分坚持,事关赵云琅的安危,她不拿出态度,如何以儆效尤,如何避免以后再出现这样的岔子?

采买和守卫平时俱是小心谨慎之人,没成想还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秦江昭原先对几人的做事态度的也算是看在眼里,但最后,她还是把那几人送去了农庄,又选了几个做事周全之人补上了缺。

府中的空房,秦江昭也都派人将门窗都给贴了封条封了起来,还上了锁,钥匙她一个人藏着,谁都不知。

侍卫们日日巡逻时,还会额外再留心一下空房的封锁情况。

她甚至有意去求皇帝多分派些靠得住的侍卫给端王府,都由王府出资。

还是赵云琅说,乾元帝早已派了一批禁卫军日日在王府周围巡逻。这才将她劝下。

散户的货物,秦江昭也授意端王府也暂停收购了。

许多农户听了都来王府求情,就连那被打晕扒了衣服差点儿冻死的农户也来苦苦哀求。

但一向心软的秦江昭,却面都没露,直接回绝了。

她还只许外来送货的人只能将货物卸在府外,不得入内。

这下接收货物的下人,每天搬运货物的工作量成了倍地增长。

钱管家来回禀时,秦江昭一时没什么好的主意,只说再多招些人,可短时间又要到哪里去寻靠得住又受过训的人。

赵云琅将秦江昭的决绝和不落忍以及忧愁都看在了眼里,他最终思索良久,跟秦江昭提议,不若将收货的库房单独隔绝开,只让府里的采买通过,这样就算有往来送货的,也进不去后院了。

如此,又何必计较是不是散户的货品。

秦江昭被他劝动了几分,但还是觉得散户人多手杂,被人钻了空子也难发觉,加派了几个专门接收验货的人员。

秦江昭嘴上不再说什么叫赵云琅多加小心的话,但她对着赵云琅却寸步不离。

赵云琅若是有必要须得出府,她也不曾劝阻,只是拿着一把伞,一言不发地跟在一旁。

那把伞好像是秦江昭从她陪嫁的箱子里翻出来的,赵云琅未见她那伞撑开过,只是瞧着那伞不是寻常的竹子做的伞骨和伞柄,应该是由金属制成,最上头的伞帽处,瞧着极其尖锐锋利。

秦江昭在府里,也把这伞放在她触手可及的位置上,赵云琅只帮她递过一次,就被那伞的份量给惊到了,他确信,那是把武器。

秦江昭这几日都坚持睡在床外侧,夜里也不许他抱着睡。

赵云琅一开开始还会劝她不要紧张,但秦江昭每次都矢口否认。

次数多了,秦江昭还会在焦灼之中分出心力来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故作轻松,赵云琅便只当作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他想,或许,她还没有发觉自己的异样。

而且,原本只要他不纠缠,秦江昭是个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睡得还很沉,打雷都不会惊醒。

但最近几日,她上了床,却迟迟不能入睡。

哪怕叫她累极了,都睡得极浅,甚至还经常会在夜里惊醒。

夜里,赵云琅几次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身旁秦江昭突然的挣动,他睁开眼睛看着秦江昭一身冷汗猛然坐起,双手用力捂住嘴,害怕自己发出尖叫,她又转头确认自己是否就在她身旁。

他匆忙把双眸闭上,他能感觉到秦江昭就那样静静看了他许久,才又重新躺下。

最严重的一次,秦江昭惊醒后,翻到床下,一把抄起了床边的伞,赵云琅见她“铮”地一声,从那伞柄里拔出了把长剑,向前奋力地挥了俩下,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赵云琅这回没有装睡了,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或者贸然出声,他怕惊吓到秦江昭,再害她伤到自己。

秦江昭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她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她缓缓将剑收了。

回身,赵云琅果然已经被她吵醒,正坐在床上担忧地望着她。

他见她转过来,轻轻走到了她身旁,哄道:“二姐姐用完了吗?我帮二姐姐放伞吧?”

秦江昭怔忪间,听话乖乖松了手。

赵云琅接过伞,搂着秦江昭上了床,“二姐姐,去床里侧睡吧,好不好?”

秦江昭这次没有推却,赵云琅去放伞,秦江昭坐在床上,脸上浮现出了沮丧和懊恼之色。

她只是想保护他,为什么反而像是在增添他的负担?

赵云琅回到床上,凝视着秦江昭,秦江昭垂眸不语。

赵云琅一双清眸闪动了几下,半晌,他终于出声道:“不如,二姐姐回秦府住几日?良医说,堂嫂也就是这两日就要生了。”

秦江昭默默点了点头,自责道:“好,我回秦府住几日。我留下,没什么用处,反而添乱。”

赵云琅眼中染上了痛色,他用力阖了阖双眸,声音有些发涩:“是我连累了二姐姐才是,二姐姐本不必经历这些,日日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秦江昭倏尔抬起头,立马反驳道:“不是的,我们结发为夫妻,自然应该同舟共济、患难与共,怎能说连累不连累?”

赵云琅有些忧伤地叹息道:“可终究委屈了二姐姐。”

秦江昭用力摇头:“我不委屈,我愿意的。

“云琅,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休戚相关,永远谈不上委屈。

“你又何曾因为你父王而感到受了连累?又何曾因为你的父王母妃而感到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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