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赵云琅本来以为入了冬,就和往年一样,厨房就会少做蔬菜,但他的期望落了空,秦江昭叫他顿顿都吃上了充足的蔬菜。
秦江昭看着赵云琅吃菜吃得面如菜色,又给他夹了一块小羊排,安慰道:“之前你不说水煮鱼好吃吗?下午我去把那条鱼片了,晚上就煮来给你吃好不好?”
赵云琅眸光一闪,脸色也好上许多,他想他真是堕落了,有了口腹之欲,午膳还没吃完,竟然期待上了晚膳。
秦江昭用番椒入菜,一开始他还不太习惯,觉得太辣太呛人,但吃过几次,却有些上瘾,尤其是用番椒还煮鱼,可以更好地去除鱼的腥味不说,麻辣鲜香,还能让鱼的滋味更加浓郁。
俩人吃过饭后,秦江昭就拿出来了早先买好的红纸,和赵云琅配合着裁剪成方形和长条,然后由赵云琅来书写对联和福字。
赵云琅没写完一副,秦江昭就给拿到一旁晾干,待晾得差不多,她还会拿金粉在对联或福字上面画些锦鲤、祥云、瑞鸟、玉如意等吉祥的图案,这样的对联拿出去,也算是时兴的样式了。
只是俩人都没有要去卖对联的打算,不然也能赚上不菲的一比了。
秦江昭温和宽宥,提前跟府里的人说了,除夕的时候,会给他们放假。
王府中的典膳、良医等本就是拿朝廷俸禄的官职,府中的大部分下人也都并非卖身进来,过年过节也没必要非留着这么多人服侍,全都给了几日假期,只有嫣桃丝竹这样的奴婢会留下,再就是侍卫还要轮值。
下人们过年能休假自然十分喜悦,往年也有假期,不过都是钱管家安排的,只放除夕那一日,离家远的自然也是回不去的,虽说王府年节待遇丰厚,但哪有几个人会不想回家。
今年好了,很多人都打算回家。
秦江昭前一日还听几个婢女凑在一起嘀咕,说是,回家时想从城里买一副对联,只是一来不识字,二来让人写一副又不便宜。
秦江昭是多心善的人,听了之后,心一软,就差点叫赵云琅今日写上个百来副对联,年前和其他物品一起当年礼分发下去。
但她后来一想,赵云琅好歹是位亲王,亲自给下人写对联,被人拿出去如何说就算了,他的字迹广为流传也不是什么好事,便作罢了。
她就去了那间隐蔽的书店,请了几位乐意赚这份对联钱的女子,预定了百来副,估计过两天,她们就会写完,叫人送来了。
但是赵云琅这一下午,还是在秦江昭的安排下写了好几副对联,和数不清的福字。
府中的宫门,每个宫门要贴上一副,不算偏门,光是正中的宫门就有七个,殿门外要贴对联,书房门外也要贴。
马房要贴,马车上也得贴,库房更要贴,连大嘴的鸟窝上也要。
赵云琅也是从小熟读四书五经,涉猎诗词歌赋之人,但一下午还是写得头脑有些发昏,这么多副对联,还不能重样,他也感觉吃力。
但秦江昭分外满足,虽说都是些形式,但是看着一副一副对联摆在眼前,还是觉得他们俩有在好好地过日子。
她设计的每个宫门的对联大小都不一样,写得内容也俱不相同,最前头的府门要贴的对联是最大最气派的,越往后头,对联会略小一些。
赵云琅的对联写得浑圆饱满,苍劲有力,她勾画的图案看上去也相得益彰,她仔细地将干了的对联卷好,就等着过几日贴上。
赵云琅忙碌了一下午,此时看着秦江昭满意的笑容,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他盯着秦江昭欣赏对联,半晌,默默收起了桌面上的笔墨纸砚。
秦江昭突然侧过头,笑靥如花地看他:“写得真好,对仗工整,联意隽永,王爷辛苦了。”
赵云琅沉沉地看着秦江昭,抿了抿唇:“不辛苦。”
秦江昭笑道:“为了犒劳你,我现在就去做鱼了,你歇会儿。”
赵云琅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心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最近,只是和秦江昭这样待着,他的心中也会不时流过一丝暖流。他目送秦江昭出了殿门,把桌子上残留的纸张工具等收拾干净。
然后,他一个人呆坐在书桌前,想了想,又拿出笔墨,开始作画。
他画得娴熟流畅,画完了,没有把画留在外殿晾干,他偷偷拿去了书房。
他看着画中的秦江昭,眼中露出了痴迷的神色,这是他在秦江昭面前不会直接表露的模样。
他想,是不是快了,很快,他就可以彻底把自己这一面摊开给她看。
她会觉得恐惧,厌恶,还是……?
秦江昭在厨房里很快把那条鱼收拾了,片成了鱼片,又用黄酒和盐还有葱姜进行了腌制。
她叫嫣桃去典膳所问典膳要了高汤,她将豆芽煮软后放到了汤碗底部,又将鱼片煮了捞出来,放到了豆芽上面。
她去处番椒的粉末和花椒、胡椒粉等洒在鱼片上,浇上热油,再倒入高汤。
一道水煮鱼片就做好了。
那边典膳所也将晚膳摆好了,她和赵云琅很快就开饭了。
晚间又吃到了水煮鱼,水煮鱼偏辣,辣味让人胃口大开,赵云琅又在秦江昭温言软语的相劝下,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吃多了就要消食,秦江昭自然是不去的,他一个人出去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秦江昭就清闲了半个时辰,看了半个时辰的话本子。
赵云琅一回来就去洗漱了,因为哪怕他烤了火,散去了身上的凉气,秦江昭也是不许他刚一回来就抱着她。
但等他出来的时候,秦江昭却丝毫没有要去洗漱的打算。
她在书桌前,认真地计划这几日要给什么人都送些什么礼,还有给之前送礼的人回什么礼。
赵云琅催促她:“二姐姐,先去洗漱吧。”
秦江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她本就是为了拖延才如此的,平时她都能包容他,就是这事儿,她每晚都有些忌惮。
她推脱道:“再等等吧,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好多事情都得抓紧了。”
赵云琅淡淡看向她,毫不留情面地拆穿道:“我刚回来时,二姐姐还在看话本子。”
“你怎么知道?”秦江昭惊讶道。
赵云琅轻轻嗤笑:“二姐姐这是承认了?”
秦江昭没什么底气,“我真的有事情要忙,只是刚刚想消遣一下。”
“二姐姐想消遣就可以消遣,这屋里谁能管得着二姐姐?”赵云琅目光幽深地看着秦江昭,“二姐姐又何须将话本子藏到账簿里?”
秦江昭觉得赵云琅是生气了,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不对,她沉默了半晌,道:“我先去洗漱。”
赵云琅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内殿。
秦江昭心情有些低落地进了净房,沐浴净身,刷牙洁面。
她知道自己这样刻意躲着赵云琅,有些伤人,可是她真的吃不消。
那夜明珠还在院子里,每晚亮晃晃的,室内视物也十分清晰。
这让她更加羞涩,觉得时间分外漫长。
之前赵云琅要备考,夜明珠放在院子里,看书也方便,外殿可不止亮上一二分,秦江昭便没有叫人搬。
最近又快到春节,府中上下又都十分忙碌,那夜明珠重达千金,岂是那么好搬运的?她便想着还是过段时间再说。
她现在都不知道,这么重的玩意儿,运送的人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运到京城的。
除了夜明珠的因素,此外她在书上看,一旬三到四次是为极佳,若是有人可以隔一日一次更是颇为厉害,但赵云琅却是日日如此。
她一方面猜想,大抵赵云琅还是年轻力壮,一方面,又有些担心,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度,须得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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