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她走后,秦江昭从衣柜最里面,翻出了她娘送她的几套睡袍。
她娘说,夫妻间有些情趣,还是要有的。
只是秦江昭面薄,赵云琅一贯又无需撩拨。
他俩好的时候,秦江昭若是想歇息一晚,都要用尽心思,自然也用不上这些东西。
秦江昭看着又不免面红耳赤,半晌,还是默默拿起了一套,连着小衣、小裤、睡裤和外袍都一并穿上了。
秦江昭当然希望能一下子同赵云琅说开,做这些,她总归是难为情的。
可这回儿,秦江昭也能理解赵云琅一时的委屈想不开,她讨他开心这一回,也不是不行。
秦江昭穿好了,拍了拍布满红晕的脸颊,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袍。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马上就要到初冬,雨水打在身上,定是寒意彻骨。
秦江昭彻底等不及了,也没有穿袜子,穿上鞋就匆匆走到外殿,拿出了一把伞,打着就往外走。
睡袍不长,她提着外袍的衣摆,雨水太大,没走几步,鞋子就被打湿了。
好在她出了寝殿院门,穿过廊道,进了后殿的宫门后,就看见她之前派去等赵云琅的下人,匆匆跑来。
在噼啪的雨声中,下人顶着雨,扬声告诉她,“王妃莫心急了,王爷已经回府,之前王爷在府门同谁说了两句话,刚去了马房,一会儿就能到了。”
秦江昭颔首,一颗心微微安定,她忙叫没有打伞的下人,先回去,明日自会有人去给他送赏钱。
下人恭恭敬敬地道谢后,告退跑远了。
秦江昭于是就打着伞,接着往前快步走去。
走了十来步,果然见到了大雨中一身白衣,浑身湿透的赵云琅。
他面容紧绷,见了秦江昭,淬了寒意的眸子慵懒地,上下扫了她一眼,就擦着她身畔,走了过去。
“王爷”,秦江昭忙提裙去追他。
赵云琅人高马大,一步走出好远,以前和秦江昭走在一起,他都是放慢了步调,这回儿,他走得快,秦江昭小跑着追到寝殿的院门,才追上他。
赵云琅淋着大雨回来,也不知淋了多久,一身寒意,院门底下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照得他苍白的脸色如同鬼魅。
秦江昭见了心里麻麻的刺痛,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举高了伞就往他那边送。
赵云琅忽然停住了,俩人站在院门下,一时有遮挡,秦江昭倒也没有淋到。
赵云琅又凉凉地打量了她一眼,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的瞳孔猛然缩了一缩。
但最终,他还是捏住了伞柄,强行推到秦江昭那边,雨水衬得他冷清的声音有些悠远:“你回去歇着,别跟着我。”
言罢,他又大步闯进了雨幕中。
秦江昭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鞋子,还有露出的被冻得青白的脚踝,想了想,又跟了上去。
赵云琅一口气走到了书房,秦江昭追上了他,紧跟在后面。
她看着赵云琅一路上头也不回,上回她夜深了没回来,他那么生气去寻她,还是顺着她最后抱着她回来的。
她心中有些黯然,待到走到了书房门口,她想,这回怕不是,还要被他关到门外了。
但出乎意料,赵云琅进了门后,没有关门,而是回身站在门口,目光凛凛地凝视着她。
秦江昭仰起头看他,眼中存了柔情和愧疚。
不过突然,她低下头,打了一个喷嚏。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又抬头去看赵云琅,只见,赵云琅胸口沉沉起伏了两下,侧身把书房的门让开了。他还伸手接过了秦江昭的雨伞,收好伞后,把它立在了门边。
待秦江昭进了屋内,他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夜色,不知在想什么。
秦江昭进去后,把书房的烛火都点燃了,她记得赵云琅喜欢这样。
她点了一圈烛火,出来后,发现赵云琅还站在门口。
她抿了抿唇,走到他身后,轻声道:“怎么不进来?”
然后,她缓缓地伸出了手,从赵云琅的后面,慢慢抚上了他。
他穿着一身被打湿的白衣,早在府门的灯笼的映照下,就透出了他紧实又沟壑分明的胸膛和腹肌。
若隐若现的,叫秦江昭当时就分了几丝心神,无法不在意。
就连此时,从他的背部,也能隐隐看出结实有力的肌理和瘦削的腰肢。
秦江昭的手指顺着他的腹肌往上,很快一整个手掌摸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竟还是温热的,一如那晚在冰冷的池水,他为她取暖时那样,秦江昭的心一时鼓噪起来。
但赵云琅好像无动于衷,抬手飞快地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扯了下来。
他转过身,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动,他沉着声对秦江昭道:“去床上。”
没有得到期盼的反馈,秦江昭的情绪低落了下来,但还是听赵云琅的话,独自一人先默默进了内殿,她脱下了外袍,披着被子坐在床边。
她给自己鼓劲儿,没关系的,他们很快就可以说开,重归于好。
但她进来后,赵云琅半天都没进来。
在她怀疑他又走了的时候,赵云琅脱下了全部湿衣,只穿着一条亵裤走了进来。
他还端着一盆水,一只手臂上还搭着一条帕子。
他赤|裸的上身还带着水珠,也不知是雨水,还是他匆匆擦了身子未干的水。
他走近了,面无表情地单膝跪在了秦江昭跟前,把水盆放到了地上。
秦江昭心里又起了波澜,温柔地看着他。
很快,她的一只手就被他捉住了,赵云琅拿起了帕子,里里外外一根一根手指给她擦得仔细。
被擦干净了一只手,心情又好转了很多的秦江昭,立马把另一只纤纤的玉手塞到了他手里。
赵云琅默不作声地将她的双手都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抓着她两只脚踝,把她的双脚按在了地上装着温水的水盆里。
他擎着她一只脚,用手捏住她一根脚趾,轻轻搓揉。
秦江昭的面容燥热了起来,被人摸着脚趾,比被摸手可要敏感许多。
温热的水,从她的脚底,好像蒸腾到了全身各处,她难耐地用一只脚的脚背,蹭了蹭另一只脚的脚踝。
待到赵云琅给她的双脚洗得差不多,捏住了她一只脚,拿着床边干净的手帕正准备帮她擦脚的时候,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把她另一只细嫩白净的脚蹭上了他温热的胸膛。
她忍着羞涩,轻声邀请:“我脚还冷着,你上来给我暖暖好吗?”
赵云琅阴郁的眸子又暗了又暗,但还是没有应声,沉着脸把秦江昭的另一只脚擦干净了,捉住了她这支正在作乱的脚。
秦江昭微鼓了脸颊,不死心,脚被捉走的时候,还挣扎了用脚趾,勾了勾赵云琅的胸膛。
她红润的唇微嘟着,声音带了从未有过的讨好,“你别生气了,我……”
赵云琅呼吸一滞,喉结控制不住地滚了滚,他用了些力道,把秦江昭的另一只脚匆匆擦好了,他赫然出声打断了她:“是我疏忽,改日就去宫里找皇祖父,把事情处理妥当。”
秦江昭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说,心里熨贴又欣喜,以为他消气了。
她忙柔声道:“我知道,你定是无心的。”
但赵云琅神情却依旧没有太大起伏,松开了她的脚,淡淡道:“我去净房洗漱,你先歇下吧。”
秦江昭一愣,然后,就看着赵云琅,神色漠然地端起水盆,又走了出去。
秦江昭兀自眨着眼睛,呆坐了许久。
半晌,她似乎又下定了决心,上床躺在了里侧,安静地等赵云琅回来。
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赵云琅穿着一条新的亵裤出来时,头发都已经快干了。
看见她还在床上睁着眼睛的时候,他眼里的讶然一闪而过。
秦江昭这下彻底明白了,他是躲着她。
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气,她不动声色撇了他一眼,心道:出息。
然后,侧过身,一支手臂支起身来,她缓缓掀开了被子,轻声命令道:“上床来。”
秦江昭之前在被子里,脱了睡裤,此时身上只余薄如蝉翼的睡袍,只有让人看了面红耳赤的小衣和小裤。
她也是一口气憋在胸膛,壮了胆气,不管不顾起来。
赵云琅见了,寒冰似的眸子里直接燃起了火来,呼吸也立马粗重了起来。但他还不甘心,就这么又被秦江昭拿捏住。
他用力阖上了双眸,转身就往外走,声音里满是清冷和疏离:“我出去。”
秦江昭这下真的被他惹恼了,气急扬声道:“我不准你出去。”
察觉到尾音都带上了哽咽,她说了一句,就立马停住了。
看了看自己一身穿着,又想她主动邀请了赵云琅两回,都被置之不理,她也有些承受不住。
心里好不难堪,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平躺在床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生起气来:出去就出去,她也不稀罕。
但没过片刻,她好像又听到了脚步声。
她留神听着,一时也忘了委屈。
她担心是错觉,半天才放下胳膊,侧眸去看。
她心里好受了一点儿,愠怒地瞪着床边站着的人,气道:“不是说,出去睡,你还回来干什么?”
赵云琅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出去关窗。”
“哼”,秦江昭犹不解气,没好气道:“上来。”
这次,再不上来,那他就再不要上她的床了。
赵云琅未再言语,这回儿乖乖上了床。
秦江昭只顾着生气,被子被她掀在一边,再未曾拽上来。
赵云琅余光瞥了一眼,闭目养神,身侧的双拳却被他紧紧攥起,手臂青筋暴起,泄露出了他心里并不安宁。
他淡淡道:“夜里冷,你把被子盖好。”
秦江昭赌气,并不听他的,反而伏到了他胸前,咬了他一口。
然后,她有些委屈地忿忿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寒了你的心,可你有什么不满能不能直接同我讲,不要这样对我。”
赵云琅被甜腻的桃花香气包围住了,他闭着的眼睫不停地抖动着,半晌,他睁开了幽深的黑眸盯着秦江昭,嗤笑一声:“如何对你?你不就是这般对我?你对我就半点儿信心没有吗?”
他说道最后,眼角红了起来:“你当日是如何对我说的?说好了不会不声不响疏远我……”
他再说不下去,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她对他生了那么大的误会,却一句不对他讲,让他独自,不安又神伤。
最后,一干人都知晓了,他仍蒙在鼓里,他千般迁就,万般小心,但差点连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要失去她了。
这叫他如何接受?
他更怪自己,连有没有通房都不知。
可他怎么能面面俱到?
若再有疏忽,又当是如何?
秦江昭听得一颗心都要碎掉,满是歉疚道:“是我做得不好,我才知道,我也是一个有局限的人。突然得知你有通房,我便只顾着自己的猜忌和难过了。”
“二姐姐难过,就只会想着推开我吗?那看来,我和常人在你那里,也没什么不同。”赵云琅轻轻勾了勾嘴角,冷着声音道:“二姐姐之前是不是觉得我好可笑,一面背着你纳了妾,一面又对着你百般讨好?”
秦江昭整个人都趴到了他身上,低声忧伤道:“我怎么会觉得你可笑,你信我,我一直都是想相信你的。”
赵云琅胸膛用力地起伏着,他又闭上了眸子,半天没有应声。
秦江昭趴在他身上,用脸蹭他的胸膛,“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相信你,万事对你坦诚。”
赵云琅一双寒潭似的眸子倏忽睁开了,他又想起了,那日秦江昭收到了赫连濯来信,还对着他说没什么。
他一把掀翻了身上的秦江昭,将她狠狠压在身下,而后抬手捂上了她的红唇,他强忍心中的痛楚,恨恨道:“别再哄我了。”
他照样什么都给她,别再哄他了。
他另一只手向下,摸索进她的睡袍内。
他什么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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