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2 / 2)
不像一般的梳妆台,由四条细长的腿支撑,王府的梳妆台只有矮粗的台脚,两侧是各有上下两个大抽屉,再往上台面下又是一排抽屉,台面上铜镜两侧又设置了两个不小的正方形的柜子。
秦江昭第一次看见就想说了,难道这就是亲王府的规格吗?
得父母宠爱,她是有些首饰,但怕是都放不满下侧那偌大的两个抽屉。
怕吵醒了赵云琅,她坐在梳妆台前,轻手轻脚地拆了沉重的发饰,就小心地放在了台面上,没有打开匣子。
她又梳散了发髻,转身去洗漱。
涂上了面脂,秦江昭又拿着洗好的手巾,走回喜床。
她静静地站在床前,低头看床上赵云琅的睡容,时隔多年,他竟又睡到了她的床上。
小时候的赵云琅,那性子别提多甜了,笑容甜,叫她的时候也甜,贪玩犯蠢也可爱得紧,睡觉的时候,更别提多香甜了,玩累了在她的床上,小猪一样睡得直砸吧嘴。
如今,他长得这么大一只,性子野性难驯,睡得纹丝不动,却不甚安稳,眉头也轻轻蹙起,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睁开冷冽的眼睛瞪向她。
秦江昭想到此,有些无奈,她真是怕了他那森冷憎恶的神情。
好多次梦见,她都恨不得从梦中哭醒。
真是个混账,竟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就这样跟她闹了这么多年。
不过最近些日子,她又觉得他有些甜蜜了。
彩礼,嫁衣,梳妆台……
他什么都没说,她的心里就很熨帖了。
他还是需要她吧?
秦江昭跪在麻前,轻柔地给赵云琅擦了脸,把毛巾放好,回了麻上。
她侧躺着,面向赵云琅用手撑着脸,又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庞,亲了亲他的额头,“云琅,好梦。”
她刚躺好,赵云琅之前掐着她要肢的手却摸索起来,没摸到什么,猛然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坐得太急,酒意又上头,身子忍不住晃了晃,但他的表情却在坐起的瞬间充满了燥郁之色,似乎急欲找寻什么,待转头看到秦江昭正疑惑担忧地看着他,才又平静下来。
秦江昭伸开了靠近他那侧手臂,另一只手招呼他,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赵云琅敛眸沉默,凑过去枕在了她的手臂上。
秦江昭另一只手揽过他,拽上了被子裹住俩人,轻抚他的后背:“无事了,睡吧。”
赵云琅埋进她的秀发里,抱紧她的要,在秦江昭的安抚中,急促的乎吸半天终于平复了下来,逐渐变得平缓。
秦江昭累了一天,又没吃太多的东西,搂着他,也渐渐支撑不住眼皮,进入了梦乡。
室内就只剩下喜烛噼啪的燃烧声,伴着俩人好梦。
大概睡了两三个时辰,秦江昭感觉有些冷,被子似乎被扯走了,身上一片凉意,不知是不是被冻得身子发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找锦被。
她却猛然瞧见,赵云琅不知何时醒来的,正像匹野狼般伏着那里,眸中透出些野性,时不时龇起獠牙,时不时又带些柔情。
秦江昭伸出手臂推他,才发觉手臂光洁一片,中衣不知何时没了。
赵云琅就像头饿了许久的狼崽子,兀自不依不饶,决意不餍足誓不罢休。
秦江昭看得心悸,推拒不得,温声哄他也没用。
她抱过他的头,试图稳住他,叫他不要太过凶饿。
那匹饿狼进食得差不多,待腹中不再那么如饥似渴,抬手扯下了床上的红账。
他趴伏着,通体的线条劲瘦有力,暗藏锋锐,如一匹矫健的野狼蛰伏又出动。
一开始他的眸色还透露些许人性,顾念着什么,勉强克制着自己,缓慢而凶狠地向着夺了他心的猎人发起进攻。
但渐渐地,他却变得有些失了控,。
他做了许多功课,又饮了酒,决意要他的二姐姐尝尝他的厉害。
他熬红了眼睛,熬得花烛又燃下去一截,却始终不肯交待他野兽的罪证。
秦江昭无法入眠,跳动的烛火透过红纱的账子,让账内明暗交错恍恍惚惚,晃得她流下了眼泪,上一秒意识朦胧,下一秒就又坠入了现实。
她觉得这夜真的太过漫长太过折磨。
终于她呜咽着哭出了声,她想歇息她想休眠,她求这烛光让这室内的黑影不要再作祟。
这花烛才算不再那么猛烈地跳跃,不再击碎她的梦境。
那匹野狼心中与猎人狩猎与反攻的较量才算偃旗息鼓。
她哭得累了,沉沉睡去。
喜烛已经燃了大半,赵云琅搂过她,盯着怀里的女子,眼角哭得发红,像是被谁欺负得狠了,梦中还不时抽泣两声。
他的心却从未如此安稳,他自然不舍她受罪。
但看她哭泣,他心中就可耻地泛起诡异的满足感,心中的野兽便跟着闯出了笼。
他眼中藏着幽波,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试图安抚她。
待她在睡梦中安稳下来,他才躺回去床上,睁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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