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秦江昭自那日之后,一直在府内筹备中秋佳节的事宜,中秋拜月多为家中女眷张罗,秦江昭尚未出阁,秦国公府当家主母也就是秦江昭的伯母也乐得把这些交由她全权代办。
秦国公府人丁稀少,就连奴仆杂役也较许多世家大族少上一些。
府内除了秦老太爷和秦老夫人,也就是秦江昭的祖父祖母,便只有秦家大房和秦家二房在府中居住,秦家三房一家随秦江昭的三叔秦世杰在荆州居住。
秦老太爷官至中书令,也曾是正二品的朝廷重臣,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几年前自觉,随年岁渐长,体力大不如前,主动退位让贤。
秦家是名副其实的书香世家,三代为官,虽然第三代里目前还只有秦江昭的堂兄秦江城在集贤殿书院做正九品上的校书郎,虽是品阶较低的文职,但距离秦江城中探花也不过两年。
秦家家风严谨,一屋子方正之士,都只不过一位正妻。
秦江昭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但还记着,把她去岁酿制的桂花酒挖出来,并定制好的精致月团,一齐装入缎面锦盒中,派人送去了镇国将军府。期间还派人去聚德斋平了掌柜垫付的医药费。
聚德斋前的争端已在京中流传开来,路上不乏认识小王爷和秦二小姐的人在,秦江昭和小王爷的对持拉扯也被传得人尽皆知,秦江昭的行径也惹了不少争议。
不过没传两日,却大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大抵是因为,一贯性情刚烈的御史中丞非但没有进宫为被打的儿子讨还公道,反而向小王爷登门告罪。京中上下本就对小王爷颇具爱怜之情,对此,立马把原因都归咎到了被打的人身上。
再加上,秦江昭多年口碑极佳,不光她与镇国将军府世子一直是京中多年流传的佳话,她多年在慈幼局帮忙,也为她积攒了不少声望。
秦江昭只管忙碌她该忙碌的事项,嫣桃看不出她的心思来。
只是二房近日,气氛实在有些诡异。二夫人有些忧虑,几次想张嘴想说什么,话到口边都作罢了。
二老爷倒还是一副平和的模样,每日放班后,与夫人小姐话家常,不曾谈到旁的。
因着秦国公府都是各房各自用膳,嫣桃倒也不知府中其他主子是何态度。她为着这事整日没少提心吊胆,好在终于可以舒了口气。
实际上,秦江昭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出于本心当时无法袖手旁观,再来一次,大抵还是一样的选择。
可是,因着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家人和世子家人都遭人讨论,这事确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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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都有大军沿途的消息传回京中,全城上下都在翘首以盼大军抵达京城。
秦江昭也为此早做准备,中秋节当日天不亮,便独自带上护卫,骑上家中的马匹,出了城。
大盛朝虽讲究男女之防,礼教规定女子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但并不拘束女子抛头露面,甚至女子十二岁之前也是可以进入学堂就读。
秦江昭骑术很好,在国子监时,她对骑射的课程尤为偏爱,因着骑马的时候,她可以感觉到一种对人生的掌控感,那大概可以称之为自由的气息。
她对郊外的路并不陌生,出了城门有一条向着南方的官路,大军从那个方位入京。
她同护卫一路策马,行至城外以南二十里时,没用上一个时辰,若是良驹,半个时辰也到得了。
实在是秦府这些年为了量入为出,除了应付家中有公职的人的需求,便只留下两匹上了年级的马。
比如秦江昭所骑的阿黄就是匹十二岁的母马,平时多用于女眷偶尔出行。虽不算老马,体能也已无法与壮年马匹相比较了。
俩人这会儿正处在半山腰上,正巧看到山下正在渡河的大军。
她因着一路心情有些难以平复的激动,忽略了秋日晨间的寒意。
山中的风吹得她红色的骑装和斗篷烈烈作响,大风打得她眼睛也不太能睁开。
但她还是一眼看见了那个高大俊朗的少年,头戴金盔,穿着一身金色流云的铠甲,正骑马走在大军的前方。
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稳重。
可惜,也只一眼,她体内奔腾的热血似乎瞬间冷了下来,山间的风携带着凉意灌入了她的心口。
那个高大的少年怀中正抱着一位妙龄女子,似乎是怕这女子冷,还用自己的斗篷护着了她。
秦江昭身着一身红衣,本是希望赫连濯更容易发现她。
这会儿,却觉得自取其辱。
她立刻调转了马头,头也不回,绝尘而去,护卫急忙跟上。
山下,赫连濯猛然抬头,似是看见什么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女子抬头轻声细语地关切:“怎么了?赫连哥哥。”
赫连濯沉声道,“没什么。”
只是心中突然空落落的,莫名发慌。
一旁的赫连将军,瞥了一眼,虎着脸,似是颇为嫌弃俩人,但念着女子到底是自己校尉遗留的孤女,不好发作。
秦江昭阴沉着脸,一路策马狂奔,到距离城门大约十里的地方,换了个方向,向东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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