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晚上，回到家里的许锦妍沉思起了慕晓涵傍晚的时候说过的话，感觉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最后，她胸闷气短，只好给自己灌下了适量的药，这才舒服了点。

对于前世被噩梦缠身的许锦妍来说，又何尝不是习惯了被慕晓涵照顾得很好，最后因为落差太大，她几乎要受不了了。

她总是浑浑噩噩，那段时间在慕晓涵的死讯里出不去，全级排名一下从前五掉到了前三十，被班主任找去问话了。

“锦妍啊，你现在退步了，而且越退越厉害，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人死不能复生，晓涵已经离开人世了，还在人世的你，可不能就这样一蹶不振，她要是知道了你这样，恐怕会死不瞑目。”

就连许如松见她这样也于心不忍，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就一直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练习就写，没练习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谁也不理会，除非有人请教她，或者老师点她回答问题，她才会有点反应。

然后一到放学，她就坐着直到班里只剩她一个人，再坐着公交车回家，回到家之后就基本上是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

那几个月里，她数不清自己吃了多少次药，也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心脏病发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

所幸高三最后一学期的时候许锦妍还是振作起来了，排名一路从前三十跑到了第一或者第二名，高考后顺利考上东梵大学的王牌专业金融系。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许锦妍已经走出了慕晓涵的死亡阴影，但其实对于许锦妍来说，过去了十几年也走不出慕晓涵的心理阴影。

也就是那个时候，许锦妍开始懂了许如松一直守着她母亲郑星雪的那种痛苦和不甘，还有无尽的悔恨。

前世的时候，许锦妍也曾问许如松：“如果有回到过去的机会的话，你是不是也想把我妈救回来？”

许如松垂眸，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终归还是点了点头：“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把她救回来。”

然而到最后，许如松没有机会了，但许锦妍却有机会拯救慕晓涵。

“锦妍，锦妍？”

许如松在房门前，敲了好几下的房门，没得到应答，便开口呼唤。

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门前，立马回应：“怎么了，老许？”

许如松撇了撇嘴角，道：“这个……是这样的，班主任刚跟我打电话，说是过几日就会来家访。但过几日我不一定有空。”

“这么突然？”许锦妍蹙起了眉头，看着许如松，半晌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家访。

他摇了摇头，又走了出去，一会儿才又走回来，拿着个刚洗好的苹果，递给她，道：“吃点水果吧。对了，刚才怎么看着床发呆，在想些什么？”

许锦妍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选择沉默，啃起了苹果。

她总不能说，自己正在想前世的事情吧？那可真是会让许如松听了觉得荒谬的事。

许如松也不细究下去，把她的房门给关上了，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工作去了。

无奈之下，她也只好继续做卷子，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与此同时，慕晓涵刚洗完澡换完卫生巾，慕母赶紧过来问：“怎么样啊，你这次来是不是也很痛？要不要我给你熬红糖姜水来喝？”

慕晓涵抿了抿唇：“不用了，妈，您继续回去看电视吧，我进去继续写我的作业去了，不然今晚可能写不完了。”

闻言，慕母还是很担心，一路跟着她进了房间，说：“你平时老是跟我说，今天帮谁买了暖宝宝，又帮谁买了布洛芬，可你自己也经痛，你却……”

“妈，”慕晓涵截住了她的话头，“您不用担心，我现在不痛了，而且……今天我也得到朋友的帮助了，她给我喝了红糖姜水，我现在好多了。”

慕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摸摸她的头，笑着说：“还好啊，现在总算是有人能够照顾你了，你之前一直照顾别人，其实是很累的，知道吗？”

她点了头：“我知道。不过，教导我一定要在别人寻药帮助的时候施以援手的，不是你和爸吗？”

这下慕母无言以对了。

她和慕父二人确实是从小教育慕晓涵要把善意带给身边的人，不过，这不意味着一定要一直讨好别人。

现在的慕晓涵真的就是不断地帮助别人，反倒是忽略了自己的感受，慕母其实是很心疼的。

……

剩下几天，慕晓涵已经不会再经痛了，只是还有姨妈，并不影响月考。

月考匆匆而过，路过尖子班的普通班学生都抱怨这次理科的题太难了，然而他们不知道尖子班里的人都觉得这次理科题的难度一般。

许锦妍依然是坐在窗前，八风不动。

说起包里的红糖姜粉，许锦妍其实自己本人是不会经痛的，但是喝红糖姜水还是可以暖暖小腹的，会觉得很舒服。

等一下……

许锦妍拿着手里的红糖姜粉，猛然想起来很不对劲——

她在前世的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所谓的造黄谣，因为她和十一中那个人一开始就没有相遇，以至于就算慕晓涵经痛也不会过来找她，她也就不会冲红糖姜水给慕晓涵！

前世的时候，她不知道小小的一件事真的会影响得这么深远，现在她突然细思极恐，感觉这一世的发展和前世越来越不同了！

这样下去……

她不敢再想了，却又忍不住想象，如果蝴蝶效应甚至能够让慕晓涵躲过一死，且不用她特意去拯救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到下课，许锦妍因为口渴而出教室去装水，被慕晓涵叫住了。

她一转身，慕晓涵就三两步跟了上来，笑着说：“锦妍，你也要装水吗，我也要去装水！”

她俩刚走出没几步，物理课代表又叫住了许锦妍，说：“许神，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说是这次的月考试题讲评有事情交代。”

“月考试题——讲评？”许锦妍皱了皱眉，很不解地重复重要的字眼。

物理课代表点头：“你快去吧！”

慕晓涵立马接过了许锦妍的保温杯，笑着说：“没关系，锦妍，你快去吧，我来帮你装水就是了，你不用担心。”

她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可爱，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更是给可爱的笑容锦上添花。

许锦妍心下一动，微笑着点头，转身便小跑着往物理老师的办公室而去。

她还是没忍住往回看了眼正在装热水的慕晓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眼睛会有滤镜，她感觉此刻的慕晓涵沐浴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

可能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慕晓涵的侧脸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一首歌，而那首歌就在她的心底里被按下了播放键。

“i thought you were an angel，and lost myself when i caught sight of you”（我认为你就是我的天使，每次当我视线捕捉到你的时候就迷失了自我。）

如果慕晓涵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那多好啊。

慕晓涵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遥遥与她对上了目光，又笑了起来，举起了自己手里的两个保温杯。

她点了点头，不再继续看着慕晓涵，直奔物理老师的办公室而去。

物理老师见到她来了办公室，二话不说朝她招手示意让她过去。

他道：“锦妍，试题还保留在身边吧？这次的物理卷子讲评就交给你了，就当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吧。”

如果不是大考试而是月考之类的小考试，监考官不会收试题，只收答题卡，方便老师评讲。

许锦妍点头，应答：“可以的，我尽力讲好一点。”

物理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尖子班里，理科水平比较出挑的也就只有你和杨津了，但是杨津是天赋型，他比较懒散，肯定讲不好，也就只能让你来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杨津真的就是怎么睡都不耽误成绩，许锦妍真是服了这个傻叉同桌。

“对了，”物理老师又皱起眉头，拿出了花名册，手指在全班名单略过一遍，最后停留在了慕晓涵这个名字上，“晓涵同学的物理是全班的倒数，这……”

也许在普通班里，慕晓涵是蛇头，但是在理科尖子班里，慕晓涵就是龙尾了。

据慕晓涵自己所说，要不是分班考试那次走了大运，恐怕就不能进尖子班了，但是一进了尖子班之后，理科真的跟不上班里的水平，数理化屡屡倒数。

最要命的是，尖子班的数学课上基本不会讲基础题，只讲提高题和竞赛题，发的练习卷也是竞赛题为主，对于慕晓涵这个普通班上来的人来说是个大灾难。

许锦妍点了点头表示了解，问：“那……我要不要给晓涵辅导一下？”

物理老师本来还想迂回地暗示，一听到许锦妍直接就问出来了，他也干脆就不迂回了，一拍手掌，说：“行啊，那如果锦妍你还有精力去辅导晓涵同学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许锦妍：“……”

她当然是已经凭借三言两语读懂了老师的暗示，只是老师这下完全把辅导这事儿当成是她主动请缨了，倒是挺好笑的。

辅导慕晓涵这事儿算是定下来了，物理老师立马给化学老师——也就是他们尖子班的班主任打电话，希望给个辅导的特权之类的。

班主任不一会儿就赶到了许锦妍跟前，手里拿着五楼自习室的钥匙，递给了许锦妍，并道：“如果你需要辅导晓涵的话，可以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上五楼的空自习室去，以免打扰到其他同学。”

她接过钥匙，郑重点头。

“此外，”班主任顿了顿，“晓涵不止是物理不理想，还有化学和数学都排倒数，幸好语文常常一百四十左右力挽狂澜。”

慕晓涵在班里因为语文很好常被语文老师夸奖，她的议论文通常都是55分左右，很少没有被拿来当范文来评讲。

理科尖子班里的人语文普遍在一百二十左右，她实在是突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