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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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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遭她嫌么?

沈寒山叹气:“我待外人百样算计,却绝不会待你如此。”

苏芷不听:“沈寒山,我乏了,明日再谈吧。”

她送客。

她不信他的话,也不需要信。

自打她成为天子私兵、皇城司使后,注定要和朝堂官员沈寒山划清界限。

是沈寒山这个蛊惑人心的毒郎君,使尽诸般心计接近她,强行同她交好。

那么她狠心斩断两人交情,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不相往来,也只是归复他们本该保持的距离而已,无甚好在意的。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可她没能狠下心肠。

她看似同沈寒山交恶,实则还是容忍他对她示好。

苏芷的慈悲,如今化为更锐利的刃,将沈寒山刺得体无完肤。

他应当料到这一点,他本该比她清醒。

苏芷不是一般的小娘子,她以事业为重,没有更多的细腻心肝,偏爱沈寒山。

苏芷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她面上不流露任何伤憾神色。

如今的沈寒山,只不过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同僚而已。

即便日后不再交谈,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毕竟,沈寒山于她,可有可无。

晴了一整日,难得又云雾缠绵。

簌簌的碎雪落下,掺在沈寒山鸦青色的发间。

苏芷踏在廊庑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睥着庭院里欲走的沈寒山。

他的衣下摆卷了一片绒绒的雪,风雪神来一笔,仿佛山水画绣纹样受了仙术点拨,显了像。

他站在清峭寒冷的天里,不发一言。

苏芷莫名想起了她入井湿透了的那一夜。

沈寒山抱起她,深一脚浅一脚,平缓踏在雪地里。

他的臂弯有力,能撑得起她的、伶仃的女子肉身。

苏芷原以为他无用,那日却也没有小瞧他。

方才,她的话是不是重了呢?

或许沈寒山没那么坏。

苏芷抵在弯刀镂花刀柄上的手,蓦然一松。

可她这次,不能再给自己退路了。

她和他借此事恩断义绝,往后也无瓜葛。

挺好的,对他的仕途,她的前程,都有好处。

苏芷无畏作牺牲者,这是她赠予沈寒山的柔情。

于是,她先走了。

苏芷牵起哑奴入屋,命一贯送沈寒山出府。

一贯姗姗来迟,见沈寒山面容肃然,不知小两口闹了哪门子别扭,不敢贸贸然开腔。

还是领沈寒山出苏家府门的时候,一贯忍不住道了句:“沈郎君,咱家小娘子素来这个脾气,您别往心里去。”

往常,沈寒山都会很有雅量地为苏芷辩护,说两人的赌气,只是玩笑。

单单今日不同。

他没再回话,也没有在奴仆面前尽力遮掩他同苏芷的不和事实。

他认清现实,浅浅笑道:“就送到这儿吧,我先走了。腊月寒冬,更深露重,劳烦一贯时常提点小娘子多添衣了。”

一贯一愣,心道:这是什么道理?需要他提醒苏芷添衣么?

转念一想,他回过味来……沈寒山分明是说,今年冬日,他或许都不会来苏家了。故此,他照看不了苏芷,只得托付给苏家下人多加关照。

完了,坏事了,这是要分道扬镳啊!

一贯怔忪原地,目送沈家郎君走后,他忙马不停蹄奔向苏母的院子,请苏大娘子拿个主意吧!

没错,一贯明面上是苏芷的心腹,实则是苏母安插在闺女院中的眼线!是来给沈寒山和苏芷牵线搭桥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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