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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月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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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春澜湾一号公寓后,时听缩在沙发里躺了会儿,待身体内部的异样消退后,她起身去冲了个热水澡。

平时她有泡澡的习惯,但今天不行,那会变成恐怖片场景。

顾凌泽送她到楼下就走了,没有一点儿要上来坐一坐的意思。

其实,她有一点希望他上来喝一杯水,虽然她的车子后备箱就放着一整箱的矿泉水。

洗完澡后,时听还没困,甚至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也许是因为,顾凌泽说的结婚二字吧。

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对顾凌泽一无所知,有的只是青涩的高中时代一个隐约模糊的轮廓而已,这其中有多少层滤镜她无法估量,可是和顾凌泽结婚,对她而言,吸引力真的很强。

她直到现在还无法平息内心的躁动,当然还有一丝丝不安。

要和顾凌泽结婚吗?

她问自己。

是。她愿意和他结婚。

但是顾凌泽真狡猾啊,说好了给她一周的时间,他却提前揭开了藏在盒子里的秘果,令她措手不及。

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忽然想看动画片,于是播了一部宫崎骏的《千与千寻》,看见变成胖胖的猪的主角父母后,她不由心想,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大概率也会变成一只猪吧——毕竟,免费又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食物实在太诱人了。

而她现在可以毫不费力就和顾凌泽结婚,这就和动画片里的可口食物一样,对她具有同等的诱惑力。

如果想,那就勇敢一点去做好了。

变成“猪”也无所谓。

因为她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明码标价。

曾经无数次她尝试触摸月光,终于这一刻近在咫尺,她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诱惑?

下定决心后,时听回房间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头柜子的最底层找到了红通通的户口本。这套房子落户在她名下时,户口本用完一直忘了拿回去给崔敏军。

她将户口本上的灰吹了吹,又拿出身份证,一起放进包包的一个隔层里收好。

一晚没怎么睡。

第二天,时听洗漱完才发现自己的脸有一点点肿,这样拍照不好看啊。

她急忙用热毛巾和熟鸡蛋压了压脸,然后坐在梳妆镜前仔仔细细地化了一个清丽的妆容,腮红打得薄,唇彩选用樱桃色,过肩的头发分两股打了麻花辫,再交叉在一起束在后脑勺,用发绳将剩余的头发都绑了。

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人,一颗心扑通扑通的。

没有吃早餐,她就在客厅里等顾凌泽的电话,居然完全不觉得饿?大概她疯了,恋爱脑真的有毒。

从七点等到八点,顾凌泽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但是她忽然有些退却了,迟迟没接,自动挂断后,过了几秒,电话又打进来,她终于接通。

“时听?还没起?”

电话里,顾凌泽的声音有些沙哑,沉沉的。

“我起来了。”

“如果和我结婚,现在带上身份证户口本,我在楼下等你。”

“嗯。我……”她手心冒汗,“决定和你结婚。”

“好。”

顾凌泽挂断电话。

时听放下手机,翻了翻包,看有没有遗忘什么。

搭电梯到一楼,才走出公寓大楼没多远,便看见顾凌泽的那辆奔驰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

他半靠着车门讲电话,西装外套没系扣子,浅灰色的衬衫,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别了支领带夹,很正式的穿搭,大概今天是工作日,他要主持很多工作吧。

时听在原地深呼吸了两次,走向他。

顾凌泽这时通完电话,拉开车门上车后才发现时听已经下楼,于是降下车窗道:“上车吧。”

“好。”

时听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顾凌泽这时递给她一份三明治,她惊讶地看着他,他只淡声道:“没吃过早餐的话,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时听点头,接过三明治,没有吃,怕蹭掉唇彩。

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已经有不少新人,当然,也有来离婚的。

很好分辨,新婚燕尔的每一对都亲密无间,而来离婚的都面色冰冷,座位中间能塞下一个五百斤的胖子。

时听和顾凌泽的座位中间就隔得比较远,二人看起来就像是来离婚的。

位于时听左侧就有一对如胶似漆的新人,耳语甜言的,女方看着很年轻,看着也才二十出头,穿改良过的新式旗袍,她见时听坐在那儿有些拘谨,又看一眼顾凌泽,以为他们是来离婚的,就试探着搭讪道:“你好,今天过来结婚吗?还是?”

女人笑了笑,看一眼顾凌泽,压低嗓音对时听说:“这边是登记结婚的,离婚要去那边。”

时听哭笑不得,腼腆地笑笑,说:“我们是来……结婚的。”

女人惊讶地捂住嘴,抱歉地笑,“不好意思哈,看你和你老公坐很远,以为你们感情不好来离婚呢。”

女人顿了顿,又看一眼那边正打电话的顾凌泽,有些艳羡地对时听道:“你老公好帅啊,酷酷的,感觉有点高冷,平时都是你主动吧?”

“……”

时听只淡漠地笑了笑没说话,拿出手机来打发时间。

游戏才启动,听见脚步声,随后一道身影逼近,时听惊讶地抬起头,发现是顾凌泽,她怔了怔,顾凌泽只说:“我出去接通电话。”

“……好。”

顾凌泽这时将西装外套搭在她腿上,道:“有点热,帮我看一下。”

时听红着脸应了声,顾凌泽于是握着手机离开。

她将他的外套放在腿上摊开,像毯子一样盖着腿。

旗袍女人眼尖,一眼就识别那件西装外套的logo,lv的全羊毛面料西装。

她惊讶,对时听说:“你老公好有钱啊,这么贵的衣服你用来当毛毯盖吗?”

“……啊,空调有点冷。”时听解释,随后将西装外套拢了拢。

旗袍女人于是没再说,回去和自己老公腻歪去了。

时听玩了会儿手游,忽地捂着口鼻打了个喷嚏,抬眼,顾凌泽正走回来,她端坐好,急忙将他的外套从腿上拿起来搭在手臂上。

顾凌泽这次坐在她的旁边。

她有些惊讶,将外套递给他。

顾凌泽随手将西装搭在一旁的椅子上,问:“跟我结婚的事情,有没有和你爸妈说?”

时听摇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说。”

顾凌泽沉吟半秒,拧眉。

“登记好了之后,下午我要回公司处理工作,方便的话,今晚再去拜访你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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