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那日送走了萧珏,宋婉心中担忧着第二日他再过来,心中戒备着,好在萧珏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破天荒的没有在下早朝的时候来找她。
萧珏没有来,宋婉心中的忧虑与紧张缓解了许多,有心思带着明毓公主去御花园中赏花。
两人趁着明毓公主休沐,早早收拾好,手牵着手前往御花园,秋日里御花园花儿开的不够热闹,只有菊花孤芳自赏没什么瞧头,宋婉有些兴致缺缺。
但明毓公主极为高兴,其实只要是宋婉带着她做什么,她都极为高兴。
明毓性子内敛,即便是很高兴,也不似寻常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只是话稍微多了些。
宋婉便依着她的性子,想诱哄她多说些话,一路上便不停的提问,如此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明毓公主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些。
明毓将手塞进宋婉温温热的手掌中,乖巧与宋婉分享读书的趣事:
“今日,父皇安排了一位新的先生来教授我们课业,新先生授课很有意思,明毓记住了许多。”
皇宫里头的学堂宋婉也曾去过,里面的先生多为些老学究,学问是好,但讲起学问来却一板一眼枯燥乏味的紧,明毓素来不太喜欢去书院读书便是因此。
但迫于宋婉重视学问与威压,只得咬着牙去,每每回来时候总愁眉苦脸。
今日听闻明毓主动说新来的先生授课有意思,宋婉以为来了一个懂得因材施教的老先生,便顺着小姑娘问了句:
“新来的老先生教授你们哪一门课?”
四书五经,策论诗词,宋婉对这些不甚精通,往日刚刚来到此处的时候去读书,没少被先生批评,更有捕风捉影的认定她便是传言中的恶名,对她不甚喜欢,恶语相向。
明毓拉了拉宋婉的手,待到宋婉低头瞧她,才认真的摇了摇头,告诉宋婉她想错了,明毓到:“新来的先生是为年轻的先生。”
“年轻的先生?”宋婉有些吃惊。
明毓看上去有些高兴,因为宋婉未曾说中的小得意,露出两颗小虎牙:
“是嵩明先生,原来教授诗词的徐先生生病了,便由崇明先生代替授课。”
看的出来明毓很喜欢这位崇明先生,说着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想来这位先生讲课确实比徐先生好上许多。
宋婉与这位崇明先生也是相识的,在景帝十八年的时候,这位崇明先生曾帮她说过话,因崇明先生的开脱之言,她躲过了被扣上勾结“前朝欲孽”的帽子。
宋婉微微晃神,明毓公主停下脚步轻轻扯着她的手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宋婉抬头去看,远远处朝晖公主萧敏立着,似乎在等她们。。
宋婉上次对萧敏说了寒心的话,这回见着面便只剩下尴尬,不欲再节外生枝,她拉着明毓折身欲往回她的宫殿方向走。
还未走出去几步,她的名字便被萧敏叫住。
被叫住了名字再擅自走便不礼貌了,宋婉顿了顿还是停了下来,等着萧敏快步追上她。
萧敏追上宋婉,绕道她的前头,拦着她防止她走了,目光逡巡到宋婉拉着明毓的手上,皱眉有些嫌弃,半响却还开口:“听闻你与我四皇兄和好了?”
宋婉默了默没有回答,她是否与萧珏和好,在她看来是没有的,她也不想与萧珏和好,但在外人看来,他日日进她的宫里,她们自然是和好了。
萧敏看宋婉不答的模样,以为她默认了,登时火大:
“宋婉,你竟然这般忍气吞声,昔日里那个敢呼喝我不准哭的前朝帝姬去哪儿了?!”
这话说的宋婉有些恍惚,她都快忘记了她原本是什么模样,在见识过封建皇权的可怕之后,变的卑躬屈膝惜命了起来,她终究是变成这里的人了吗?
不怪萧敏嘲讽,便是宋婉自己想来,都忍不住害怕,她是何时变了的?
这时素来害怕萧敏的明毓,站到了宋婉身前,张开小胳膊将她护在身后,与萧敏对峙:“皇姐,皇兄待帝姬极好的,你莫要挑拨离间!”
萧敏不知道被戳到那一根神经了面色骤然难看。
或许是不久前萧珏才在御花园掐了她的脖子,差点将她掐死,又或者是今日早朝萧珏朝她兄长发难,兄长被禁了足。
但这些萧敏都未与宋婉说,只是皱着眉道:“你可知萧珏是什么样的人?”
宋婉自然是知道,垂眸并未答话。
萧敏又言:“你可知萧珏要议婚了,你觉得他是要与谁议婚?”
宋婉抬了抬头,看着萧敏的面色,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日日来她这一处装作深情的萧珏,要娶的人事卫君如。
这件事情若是放在以往,宋婉自然会是难过的,但见识过了萧珏真正的面目,心中也下好了决定不再与之牵扯,心里头是没有多少伤心的。
偏宋婉这副淡然的模样,落在萧敏的眼中,便是她自轻自贱,脸上全是恨铁不成钢,言语激烈:“宋婉,你便不生气?”
面对萧敏的气愤,宋婉反倒像是与这件事情无关的人,她摇了摇头,轻声:
“敏敏,我与你四皇兄……已经没了什么瓜葛。”
这些日子都是萧珏一厢情愿的逼迫,宋婉避之不及,若是他与卫君如的婚事定下来了,于她而言反倒是好事情。
萧敏与宋婉隔着一段距离,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反倒是牵着宋婉手的明毓听清楚了她的喃喃低语,唰的抬头瞧着宋婉。
对于萧敏的好意,宋婉微微伏了伏身,当做道谢,后便牵着明毓折身回去。
萧敏有些愣,刚刚宋婉的话她没有完全听清楚,但是听到了宋婉叫她敏敏。
这是往日里头两人关系好时,宋婉对她亲昵的称呼,但随着两人闹翻,宋婉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叫过她了。
安国将军府上,今日下了早朝卫承君将萧珏邀入了府中。
今日一早,萧珏在朝中上折子揭发了三皇子萧言暗中贪墨黄陵建造的银两,这便是上一回萧珏给卫承君说的把柄,如今景帝禁了三皇子的足,让萧珏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局面大好。
本是好消息,卫承君面上却并无笑意,他将萧珏领入书房关上门后,面上彻底垮了下来,含着怒气质问萧珏:“宣王殿下可是故意为之的?!”
早上萧珏揭发三皇子萧言之时,说的消息来源,去查证的,被萧言警觉抓住了的人都是安国将军拨给他用的人。
这番坐实了这件事情有安国将军策划,因着萧珏往日疯魔的形象,恐三皇子一党会觉得背后策划之人是他。
此番虽然能将三皇子一党元气大伤,可却也将安国将军府与萧珏彻底绑在了一起,得不偿失。
萧珏似是看着卫承君兴师问罪的模样,他不慌不忙坐到卫承君的背后,反问:
“今日这局面,难道不是卫将军想看到的吗?”
似乎是要将安国将军府虚伪的假面戳破。
卫承君的表情凝了凝,他自然是想利用萧珏坐收渔翁之利,但这事儿不能说破。
卫承君压下怒气缓和,看着面上带笑的萧珏,带出一抹虚假的笑意,敷衍:
“宣王殿下多虑了,只是你我本来就要结亲,何须这般心急猜忌。”
心中盘算,如今既然已经绑在一条船上了,那将卫君如嫁给萧珏已经势在必行,被算计的滋味当真不好。
萧珏勾出一抹冷笑,心中嘲讽卫承君算盘打的好,眨眼抬眸,只声音淡淡:
“本王何时说了要与卫将军结秦晋之好?”
往日种种,今日被萧珏笑盈盈否认,卫承君心中发沉,才惊觉往日他轻看了萧珏,他不仅不好拿捏,还如卫峥所言无二,是一头嗜血的狼。
卫承君虚假的笑意也散了去,沉着脸:“宣王殿下是打算出尔反尔?”
萧珏波澜不惊,抬眸轻笑:
“怎会如此,本王与卫将军乃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绝对的信任,只本王心有所属,怕是娶贵府的嫡女这一点本王无能为力。”
说罢,在卫承君晦暗不明的面色中,微笑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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