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手中只有个盆,她朝江成海脸上砸,被江成海抓住,一秒没犹豫,她当即立断朝江成海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江成海痛苦地地弯下腰。
何野扳了扳手指,不锈钢盆在地上打了个转,发出刺耳的噪音,“神经病,钥匙给我拿来。”
江成海还是低头捂着肚子,痛苦地求饶:“我错了、钥匙给你!”
江成海掏着口袋,拿出一根钥匙。
何野紧紧盯着钥匙,站着没动,“扔过来!”
江成海把钥匙扔过去。
钥匙离她有点远,何野用脚勾到面前,蹲下身捡。
就在这一瞬间,江成海从被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面色凶狠朝何野捅去。
“你逼我的!”水果刀高高举起,在灯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亮。
何野留了个心眼,但她没想到江成海这个变态竟然在床下藏刀!
她余光看见江成海抽刀的动作时立马捡起钥匙往后退去,还是没能躲过横冲直撞的一刀。
她脚一蹬,身体往一侧翻,躲过了致命伤,但被锋利的刀尖划破了衣服。
江成海一边捅一边凶狠地笑:“你也是倒霉,如果毛小莹没退学,也轮不到你的事。”
何野一愣,被挥舞而来的到划破了肚子,顿时流出殷红的血液。
毛小莹?
“嘿嘿嘿……”江成海极度猥琐地幻想那个乖巧的女孩儿,嘿嘿笑着,“是啊,毛小莹,上学期退的学,你估计还不知道吧。”
何野喘息着扶墙站起来。
毛小莹,高中没念完就去嫁人的毛小莹。
她和江成海什么关系?
或者说,江成海把毛小莹怎么样了?
所有关于“毛小莹”的话衔接在一起,祁麟和叶迟迟说的话像一张张拼图,在此刻告诉了她答案。
她胸口有点闷,喘不上气,肚子很疼,但她还是骂了一句:“禽兽!”
她无法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被江成海以补课的理由被带到房间,锁上门,去干禽兽不如的事。
她经历着毛小莹曾经经历的事情。
——但毛小莹退学了。
“毛小莹成绩也好,马萍也不差,但没毛小莹好看。”江成海搓了搓刀尖上的血,视线停顿在课桌上。
何野看过去,课桌的一角,散落着几张女生的照片。
女生各不相同,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笑容腼腆,穿着附中的校服。
是毛小莹——还有其他受害者。
她们天真以为学习能改变命运,努力寻求更好的生活。
以为遇上了一个好老师,却不知道自己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男人无情践踏女孩子的尊严,用梦想和更好的生活要挟,玷污无邪的花朵。
刀尖上的血、课桌上的照片……
无一例外刺痛了何野的眼睛。
江成海癫狂举起刀。
何野弯腰躲过一击,却磕到了洗手池,伤口顿时又冒出一股股血流。
她咬紧牙关,疼痛不断刺激大脑,手脚发软。
“滚!”她随手抄起一个洗衣刷砸到江成海头上。
江成海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下,恼羞成怒道:“还没人能对抗得过我。”
“那是你没遇见我。”何野不知道在哪扯过一条布,也不管脏不脏,就这样缠在腰上,“现在,你遇见了。”
“何野!”江成海怒不可遏,挥刀再次冲向她,脸上的疤尽显狰狞,“不论你怎么挣扎,结果还是和她们一样!”
-
祁麟嘴里叼着糖走进教室,晚读并没多少人读书,学生会检查就是走个形式,扣分都扣的十分随意。
旁边的座位还是空的,她的学霸同桌并没有在冷着脸学习。
上厕所去了吧。
祁麟开了把游戏。
一把游戏打完,二十分钟后,何野还没来。
祁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戳了下叶迟迟,指了指何野的位置问:“她人呢?”
叶迟迟挤眉弄眼,揶揄道:“哟,不吵架了?”
祁麟还是问:“她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叶迟迟说。
程一水正好从后面闹过来,随口回了一句:“放学老江叫她,好像去办公室了。”
祁麟脸色异常难看:“老江!哪个老江?”
程一水用一副明知故问的语气说:“还能是哪个老江,当然是江成海啊。。”
祁麟咬碎了棒棒糖,“操!”
叶迟迟被她的脸色吓到了,怯生生地问:“怎么了?”
祁麟吼道:“她被江成海叫走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这么一吼,教室顿时安静,全都回头看着她。
叶迟迟一缩脖子,眼里泪水打转儿:“我、我不知道啊,老江叫她跟你说做什么?”
祁麟在课桌上锤了一拳,看了看窗外暗下来的天空,压抑着怒火,“抱歉。”
祁麟拉开门,门和墙相撞,发出“嘭”的一声。
女孩子夺门而出。
叶迟迟愣愣地喊:“你去干嘛!”
女孩子并没回答她,只留下一个快速离开的背影。
祁麟跳上扶手熟练地滑下去。
中学经常有人这么玩,她早就轻车熟路了。
江成海不在办公室。
她一路狂奔。
不在办公室,肯定在寝室!
程一水说过,江成海住教师宿舍,只有放假才会回家。
但他住哪?
程一水也说过江成海住哪。
但她忘了!
祁麟脚步越迈越大,她忘了调整呼吸,肚子灌了风,像有个不断涨大的气球,很疼。
印象中,程一水好像在说:“4……”
四楼!
她去四楼,有灯光的房间找!!
祁麟仰头望,四楼有三四个开灯的房间,她两步作三步跑上楼,腿仿佛灌了铅,很重,但她没停下来。
她不能让何野重蹈覆辙。
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女孩子……重蹈覆辙。
小莹……
祁麟被风吹眯了眼,想流泪。
她一间一间敲门过去,一个房间有个女老师,被她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祁麟没停留,继续去敲下一个房间。
一排都敲过了,她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
那扇门关着,门缝却透着光。
“何野!”祁麟大喊了一声。
她听见金属物器砸在地上,有人咳了几下。
随后何野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我在!”
祁麟曲起胳膊,用胳膊肘使劲撞门,她着急地喊:“门锁了!”
“废话!砸开啊!”何野的声音透着疲惫,“要不然我早走了!”
祁麟四处寻找工具,只找到了一把扫帚。
她一下一下往门锁上砸,扫帚把敲断了门锁还毫无反应。
“不行啊!”祁麟捶了一拳,门铛铛作响,“江成海,快给我死出来!”
江成海并没说话,只是打斗声更加激烈了。
“校长来了!给我出来!”祁麟喊着,不觉带上了一丝哭腔,“开门!”
“叫屁!去找人帮忙啊!”何野哑着嗓子喊,“你叫就能把这疯子叫走是吧!”
祁麟咬牙,视线在走廊上扫视一圈,看见走廊尽头一个女老师观望着。
“快来!”祁麟急切地喊。
“怎么了?”女老师小跑着问。
祁麟语速很快地说:“去找人,帮我撬开这个锁,我同学在里面!”
女老师大吃一惊:“什么?”
祁麟急得眼睛发红,她推了女老师一把:“江成海啊!江成海在猥亵我同学,快去啊!”
女老师愣愣地跑到楼下去,反应过来边跑边喊:“快起来,快起来!到江老师那去!到江成海寝室那去砸门!”
祁麟见女老师终于走了,用断了的扫帚撬了撬,还是没撬开。
“你坚持一下,有老师下去了!”
“听见了,他妈用你说!”
隔着门,她听见何野闷哼一声。
何野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祁麟懊恼的一拳拳锤在门上。
手背传来清晰的疼痛感。
还打游戏,打屁游戏!
没几分钟几位男老师带着工具箱踉踉跄跄跑来,蹲在地上撬锁。
终于来了。
祁麟急切地看着老师撬锁。
她想到了小莹。
如果里面是小莹,如果半年前,她此刻也站在门口,一切都不会发生。
小莹不会退学,还是她同桌。
门锁摇摇欲坠,祁麟一脚踹开,房间里女孩子浑身是血,手中握刀,脚踩在江成海脖子上。
江成海趴在洗手池上,身上的衣服稀巴烂,伤势不比何野差多少。
何野一巴掌抽在江成海脸上。
她抬起眼,嘴唇发白,衬得脸上的血更加鲜红。
“你终于来了……”何野看见了她,脚裸一跌,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江成海咆哮着扑上去,被男老师们团团围住,刀“当啷”落地,谢幕了一场血淋淋的闹剧。
祁麟手忙脚乱把何野抱在怀里,她想扶何野起来,又看见肚子上汨汩流血的伤,只能问:“你怎么样!”
“你眼睛长屁股上去了?”何野腿肚子在打抖,还不忘刺她两句:“带我去医务室。”
“我抱你。”祁麟一只手穿过何野的膝盖,一只手穿过腋下,将何野公主抱抱起来。
何野放松地靠在祁麟肩头,缓了缓说:“不错啊,还抱的起我。”
“嗯?”祁麟回的很大声。
何野揉揉耳朵,想起手上还有血,耳朵黏糊糊的,“不用这么大声,我是失血,不是聋了。”
祁麟沉默一秒,闷闷“嗯”了一声。
她们被簇拥着下楼,祁麟恍然有种感觉,好像在她怀里的不是何野,而是另一个女孩。
何野声若蚊蝇:“我知道毛小莹,我看见她照片了。”
祁麟使劲眨眨眼,忍住鼻尖的酸意。
下楼梯的动作扯到了伤口,何野倒吸一口凉气,缓了缓说:“她的照片就在桌子上,和别的照片混在一起……我一眼就看见她身上穿的附中校服。”
何野用尽力气,将照片递在祁麟面前。
是一张边缘染血的照片。
照片中女孩子干干净净,笑得腼腆。
祁麟视线仅仅在照片上停留了一秒,就匆匆别开眼,她深深呼出口气,语气带着哭腔:“叫你离江成海远点,一个两个都不听。”
何野把照片塞进她口袋里,靠着她,缓缓闭上眼:“……是啊,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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