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审问(1 / 2)

加入书签

陆明时将忠义王世子等俘虏押送到兵部交差,因为孟如韫身份不明,又是个姑娘,不方便带到别处询问,于是沈元思将她暂时安置在兵部的空闲值房里,美其名曰让她好好休息,实则派人将她看管了起来。

兵部左侍郎刘濯核对过俘虏名单后,客客气气地将陆明时送出值房。

刘濯的顶头上司兵部尚书钱兆松是韩士杞的亲传弟子,虽未与陆明时同时拜读于韩老先生门下,也称得上是陆明时的师兄。此师兄不显山不漏水,三年前陆明时前往北郡时,他未曾发一言,得知陆明时在北郡生擒了忠义王世子后,他开始在朝中认回了陆明时这位师弟,与人宴饮提起时必自称同家门。

顶头上司如此看重陆明时,刘濯自然不会慢待。一路将陆明时送出院门,陆明时与他周旋了许久才让他止步。

沈元思远远瞧见了这一幕,拿折扇挡着脸笑得一脸热闹。趁陆明时去兵部交接的功夫,他回家换了身衣服,卸了甲,浑身都懒洋洋的,与陆明时走在一块,越发显得散漫跳脱。

“刘濯的二闺女上个月刚入东宫封了良娣,他眼下是太子跟前的红人,能对你一个区区八品外官这么客气,真是礼贤下士啊!”沈元思幽幽感慨道。

陆明时轻轻嗤了一声,“太子可真是来者不拒。这刘濯窝囊得很,交接几个俘虏都忙出一脑门汗,我还当兵部人都死绝了。”

“你说这次陛下会不会让你留任兵部,不回北郡了?要是这样,太子殿下恐怕会对你更热情,你可有妹妹送进东宫做良娣?”

陆明时瞪了沈元思一眼,“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这可是大好的青云路啊陆大人,陛下的几个皇子死的死废的废,只剩一个六皇子,生母又出身不好。太子殿下在朝中没有对手,但凡有点门路的,都想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偏你没这个心思,枉费太子对你的赏识啊。”沈元思摇着折扇望天长叹。

“从慎,你同我说实话,”陆明时一把摘走了沈元思手里的扇子,压低了声音,“你真觉得太子殿下贤明,可堪大统吗?”

沈元思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有用吗?我就是个仰仗家族才能在朝中立足的废物,而你呢,你是个无根无亲的寒门小官,事关国本的大事轮不着咱们觉得,能明哲保身,少做违心事就不错了。”

陆明时觑了他一眼,“你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吗?”

沈元思笑着叹了口气,一把搂住陆明时的肩膀,“不说这些了,走,宝津楼吃酒去!”

陆明时比他略高一些,身上还穿着轻甲,所以他搂起来十分吃力,几乎半边身子都挂在陆明时身上。陆明时觉得他烦人得很,伸手把他推开了。

他们俩正说着话,有随侍的银甲兵找了过来,说今日在内城墙上弹箜篌的赵宝儿求见陆巡检。

“嘶,竟敢追到兵部来?”沈元思又开始不正经。

陆明时不理他,若非正经事,银甲兵不会让人扰到他跟前来。

“赵姑娘说知道今日呼延刺杀一事的内情。”银甲兵道。

陆明时道:“那就出去见见吧。”

赵宝儿是来为孟如韫求情的。从陆明时让银甲兵把孟如韫一起带走的时候,赵宝儿就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眼见着他们进了兵部,这都大半天了,也没见孟如韫出来,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求银甲兵让她见陆巡检一面。

“青衿绝不是戎羌的细作,她只是宝津楼的一位填词先生,她身体孱弱,患有咳喘之症,能活着已经不容易,根本没有心力去做坏事,还望陆大人明察!”赵宝儿跪在陆明时面前行了个大礼,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陆明时问道:“既身体孱弱,不在家里好好养病,今日怎么跑到内城墙上去了,还与戎羌刺客纠缠在一起?”

赵宝儿道:“那是……那是因为她心悦大人,想瞻仰大人的风姿!”

陆明时:“……”

沈元思没忍住笑,扑哧一声。心道能把陆子夙噎住,这宝津楼的当家乐手可真是个妙人。

赵宝儿怕他不相信,又补充道:“民女说的都是真的。今日民女所奏《塞上曲》,就是青衿填的词,她知陆大人心怀北郡,所以特为大人而作。青衿真的只是仰慕大人,绝无行刺之意!”

陆明时颇有些惊讶,“你说《塞上曲》的词是她所作?”

“民女不敢欺骗大人!”赵宝儿再三保证。

陆明时想了想,“你且回去,我有事要问她,问完自会放了她,若她真的清白,今晚之前就能平安归家。”

赵宝儿高兴地给陆明时磕了个头,“谢谢大人!”

“起来吧,区区陆某,当不得此大礼。”陆明时道。

赵宝儿离开后,沈元思神神秘秘地问陆明时:“你可知这宝津楼是什么来头?”

一个酒楼还有来头?陆明时一顿,“不会又是东宫……”

沈元思颇有些得意地摇摇头,“这回还真与太子无关。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的,这宝津楼啊,跟大兴隆寺那位有点关系。”

“你是说……长公主?”陆明时眯了眯眼,“可有实证?”

沈元思道:“这种事情我哪敢有实证,我还不想被灭口。我也只是猜测。”

陆明时了解沈元思,这人虽爱插科打诨,说出口的话却是慎之又慎。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会在自己面前浑说的。

沈元思说道:“我只是提醒你,别太为难宝津楼,否则你不是太子的人,也变成太子的人了。”

陆明时垂下眼,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他沉默了半晌,说道:“先去见见那位姑娘吧。”

被软禁在兵部值房的这几个时辰内,孟如韫十分懊悔。

在内城墙上看见呼延将袖中箭对准陆明时的那一刻,孟如韫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陆明时的安危。她不愿眼睁睁看着陆明时出事,所以下意识拿茶壶砸向呼延,想要简单粗暴地破坏他的刺杀计划。

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她来不及思虑周全,直到陆明时用绑在手腕上的暗器砍断了呼延的袖中箭时,孟如韫才意识到,他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从内城墙上摔下去之后的孟如韫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既然上辈子陆明时活得好好的,说明今日呼延的刺杀根本就不会成功。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