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江执的话音落下,室内再度陷入长久的沉默。
温屿头一次没有摆出游刃有余的态度,与双颊爆红的江执面面相觑,他还没消化江执这突如其来的话,心跳却与尚且平静的表面截然相反。
我很好养的……
温屿在心中反复咀嚼江执这句话,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出答案,反而琢磨起了另外一件事——
很多人都知道他特别心软,却算不上同情心泛滥,他只对自己中意的人心软,敢蹭他热度又不被他教训的都是戳中他审美点的,只要长得好看,他愿意放这些人一马。
当初方寒申设计与他上床,过后又故意挑起他的愧疚心,让他心甘情愿主动提出在一起,重生后,上辈子的事情有了改变,跟他上床的人成了江执,江执却没有方寒申的手段与心机,反而天真地求他,想要被他养。
温屿不觉得江执是那种主动献身求得利益的人,就像理解方寒申为什么嫉妒江执一样,他也理解江执为什么会选择这么做。
对面的小孩不闪不避,看似丝毫不惧怕他审视的目光,脸颊却在他的注视下愈来愈红,红意将他白皙的皮肤全部染透,宽阔的肩膀在不经意间颤抖了几下,略薄的下唇被他的虎牙狠狠碾磨,唇肉颜色愈发殷红。
温屿的心脏剧烈狂跳。
这么多年,温屿从未有过想养谁的心思,就算当初那么痴迷方寒申,他也没有过这样肮脏的心思。
可现在,他像是被江执点醒了,又像是被江执揭开了心底最阴暗的一面。
他忽然觉得,像江执这种极品,就应该被他好好养着,就算被浮躁的娱乐圈沾染后,江执也比方寒申那个废物要强得多吧?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温屿恢复了以往的懒散模样,将一直握着的茶杯轻轻放下。
江执的睫毛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一样,他终于松开紧咬的嘴唇,声音有些颤抖:“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意思。”温屿含笑凝视着江执,“你能告诉我吗?”
江执怔住,很快便眨碎了眼里的无措,他快速站起身,绕过茶台走到温屿身边。
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江执依旧十分生疏,被温屿注视的全身发烫,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下,他伸出手,小心翼翼询问:“我可以碰您吗?”
温屿微一挑眉,朝江执抬起右手,下一秒,他的手就落入了江执的掌心之中,感受到江执过高的体温,在那么紧张的状态下,江执的手心依然干燥,这一点让他非常喜欢。
温屿唇角微扯,食指指尖突然被温热的东西碰过,他下意识蜷了下手指,指尖滑过江执的唇肉,沾染上了一片湿滑,一个单纯的表达忠诚的吻,因为这场意外开始变质。
江执没有被温屿躲闪的举动吓到,反而抓紧了温屿的手,像是不让温屿有抽走逃开的可能,他垂着眼眸,启唇含住了温屿的食指,将属于他的水液全部舔尽,却没想这种愚蠢的方法,只会让温屿的手指变得更加湿漉。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指尖钻进了温屿的心里,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的心跳再次被撩拨到高点。
此刻的江执,就像小狗舔食着自己心爱的肉骨头,乖顺到让人想要狠狠欺负,温屿这样想着,放弃了本就不怎么坚定的抵抗,身体完全放松地靠进椅背里,放纵江执将他的指尖‘清理干净’。
也没有多长时间,江执终于放过了温屿的食指,他仰起头,黑眸晶亮,嗓音有些喑哑:“哥哥,我可以亲您吗?”
温屿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当江执的唇沿着他的食指吻上他的手背时,那虔诚地向他表示忠诚的模样让温屿怔忡,他耐心等待江执的下一步动作,然而,江执亲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后,就只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静静仰视着他。
乖巧又无害。
江执说的亲和他想的不一样,这小孩未免太纯情了点,温屿忍不住痛骂自己的脑内活动太邪恶复杂了,他又想到,江执当初在他家里亲他那一口,究竟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
怪不得江执的脸会红成那样,如果他严肃点,江执会不会被他吓哭出来呢。
那他不就真成了逼良为娼的人了?
意识到这点,温屿猛然清醒过来,撞上了江执漆黑明亮的双眸,温屿的心被狠狠撞了撞,一段模糊的记忆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尽管现在的江执不知道自己,温屿却仍记得上辈子与江执的唯一一次接触。
温屿作为星云传媒的老板受邀参加某次众星云集的盛典,他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江执当时刚获得金榆奖影帝,热度正旺,两人恰巧被安排在了一起。
当时温屿拒绝封杀江执,正跟方寒申处于冷战阶段,不知道是举办方故意为之,还是方寒申吩咐的,方寒申的座位也在第一排,却跟温屿隔了好几个人。
温屿上台给新人颁完奖,下台的时候看到方寒申跟身边的迟律有说有笑,再想到方寒申这一个月来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他没注意到脚下的电线,即将摔倒前,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是江执扶住了他。
“温先生,小心。”
“谢谢。”
这是两人上辈子仅有一次的对话,也是两人唯一一次近距离对视。
温屿记不清方寒申最爱用什么眼神看他,却始终记得江执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眸。
在这个名利场里,见识过太多残酷阴暗的事情,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人深陷其中,再也不见当初天真纯净的模样,在温屿记忆里,唯独江执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小孩太干净了,他不舍得玷污这么干净的家伙。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改变江执,江执可以做任何选择,至少,不该由他来改变江执。
温屿表面装得淡定,拿起桌上的湿帕擦了擦自己的手背,因为心虚,他没有看江执,擦拭的动作下意识用力了。
江执眸色黯然地看着温屿的动作,他是被温屿嫌弃了吗?
他又自以为是了吗?他怎么又在温屿面前丢脸了呢。
温屿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他一直记得颁奖晚会上江执向他伸出的手,在江执决心脱离现在的经纪公司时,他默默将这个人情还了。
上辈子的人情虽已还清,但他堂堂星云传媒大老板,身家百亿,一个人情就那么不值钱吗?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他家里人还会怪他抠抠搜搜。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重新开始,他怎么样也要再还了江执这个人情吧。
一个简单的擦手动作被温屿变得复杂且漫长,温屿自我安慰良久,良心上的疼痛都被抚平了,他掀起眼皮,语气平静,问江执:“喜欢小孩吗?”
江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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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江执第二次来到温屿家,距离上一次也只过去了几天时间而已。
这次进门,迎接他们的不是见过一面的老管家。
温屿刚开门,楼上就传来了踢踢踏踏的下楼声,身穿小熊猫睡衣的小卷毛健步如飞地跑下了楼,江执还没看清小孩的长相,小卷毛蹭地一下扑进了温屿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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