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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黑(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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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瑞诚和杨玲的婚期在即,这是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正式和杨玲见面,还有段司屿,他的弟弟。

五六岁的小孩轻轻扯着自己母亲的衣摆,在杨玲的引导下才敢探出头来,怯生生地对他说了句,“哥哥好。”

模样和他小时候有些相似。

段司柏自己也不清楚,是血脉的相连吗?还是他太过漠视?他平淡地接受了父亲在母亲去世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与秘书在一起并要再婚的消息,甚至他们有一个五岁的孩子。

饭桌上,段瑞诚极力地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和善地劝导他要注意身体。

不论是他的母亲或者杨玲,对段瑞诚而言她们都不重要。但他和段司屿不是。因为他们都是父亲的孩子,而非母亲的。

他淡淡接过父亲的规劝,礼貌道谢,扮演好他在这个家里的角色,配合段瑞城所中意的父慈子孝的场面。

段司屿只是年纪小,但分得清楚,「喜欢」和「不喜欢」,饭桌上的压抑氛围让他喜欢不喜欢。小孩的不喜欢最是直白,杨玲喂向他的勺子他拒之不吃,并开始哭闹道要回家,回那个和杨玲两个人的家。

他不喜欢时常见不到的父亲和突然出现的哥哥。他们不是他的家的家人,只有妈妈才是他的家人。

段瑞诚手里的碗重重一扣,沉声质问杨玲:“平时你就是这么教他的吗?”

“毛躁的跟个野孩子一样。”他换好公筷,夹起菜盘里的鱼肉,动作极其斯文,眉眼间也并无不悦之色,语气轻飘飘的,只像是点评菜色。

一句「野孩子」,足够刺痛杨玲母子。在段司屿的泪水涌出前,杨玲先放下勺子,低头认错。在她低头的那一刻,段司屿更讨厌段瑞城了。

即便是父亲的孩子,在不如父亲之意时,他们瞬间可以变成母亲的孩子,又或者是乡野石缝的孩子,孩子的错责与他全然无关。

在段司柏的电话响起之时,段瑞城才如施舍般看了杨玲一眼,“先吃饭吧。”

杨玲并未流泪,或许是她适应了段瑞诚,也或许是为母则刚,她挡在段司屿和段瑞城中间,安抚着自己的孩子。

段司柏:“我去接个电话。”

在段瑞诚的注视下,他带着手机去了餐厅的另一头,杨玲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断断续续,这里曾经也是他和母亲的家。

“段师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很快辨别出,“谷雨?”

“没想到师哥还记得我。”她的声音像刚抽条的柳枝,趁着春色正好尽情展示春意的柔美。

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段瑞诚的眉眼带着微微不悦,但面上依旧叮嘱记得时常回家。

他说,再看时间,也祝父亲和杨玲新婚快乐。

他会走向谷雨,是唯一选。

谷雨咬着吸管,透绿色的饮料冒着气泡在舌尖跃动,手指的温度攀在玻璃杯的外层留下一层指印,周围的水雾刷落,玻璃杯周围留下一滩水渍。

“什么啊。”她低下头嘟囔。吸管搅动着汽水里的冰块,薄荷叶也跟着旋转,叶片下升起小小漩涡。

段司柏却无暧昧之意,谷雨很清楚。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他的耳垂挂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红,虽难敌桌上的石榴花。

谷雨又问他:“那师哥怎么从来都不问我的电话和微信呢?”她注视着段司柏,眼神无闪无躲,勇敢无畏的模样如她所表现的喜欢一般,再明显不过。

在她的注视下,段司柏的手上似乎要有了什么动作。

只是还未等到他答复,却被人搅乱。

“司柏哥!”一个开朗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

有没有搞错?

谷雨在心里咒骂来人,她三番五次制造相遇才有的机会,好不容易要再进一步,却别人轻易搅局。

随着脚步声的渐近,谷雨才回过头,那人留着寸头,拥有一头闪亮的是雾蓝色头发。

他对见到谷雨未有预料,看到她时,先是愣神。

来人正是程泽,程朗的堂弟,之前在余莉莉的聚会上向她搭讪却未果的男孩儿。他在海大隔壁的音乐学院就读,和谷雨他们同一级,暑假过后就是大二。

上次聚会结束后,余莉莉向谷雨透过口风,表示程泽对她有兴趣,想和她交个朋友。

余莉莉纯粹是看在程朗的面子才找的谷雨。

还未等谷雨答复时,余莉莉直言:“你完全不用看我的面子,我只是受人之托当个中间人而已。”

谷雨自然答不。她对程泽毫无兴趣,或者换言之,她对爱情毫无情趣,她的人生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浪费。

余莉莉长呼一口气,“程泽确实长得挺受女孩子欢迎的,但是他心性不定,跟谁都只是玩玩,从来都没想过要好好的、稳定的谈次恋爱。”

“我还害怕你答应呢!想了好多话准备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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