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2)
报案进行得并不顺利。接待他们的警员英年早秃,脑袋上的头发比瑞雅口袋里的硬币还少,正襟危坐在桌后,看上去既严肃又正派。
“您好,我是来报案的。镇上的公报报社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社长疑似加入了非法组织,以招聘为由谋害他人,目前很可能已经有多人遇害——先生,您在听吗?”晃了晃手,瑞雅困惑地盯着对方那双目光呆滞的眼睛。
“你好,我是来报案的。”不苟言笑的警员复述了一遍她的话,不过仅限于第一句,仿佛是记忆系统的内存只有这么一点。
他的反应令女孩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和怀疑。
阿卡姆镇不对劲的地方,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先生?”她又一次开口。
“先生?”警员掐尖了嗓音,模仿着女孩的声线。
“对不起打扰了。”瑞雅站起来就想往外走,社长举起斧头要杀人的狰狞面孔历历在目,她害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精神状态足以和社长媲美的警员也会当场化身狂热的邪教徒。
甚至武器还会是一把自动□□,十米之外又快又准,十米之内更快更准,“砰砰”几下就能把她送走。
奈亚拉托提普众自始至终都站在瑞雅的身后,虽然只隔着十公分,却宛如身处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祂朝那个呆傻木楞的警员“吹”了口气,操控了这具行尸走肉般的身体。
“请原谅我刚才的走神,小姐。”语气正常,语速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不再诡异。
瑞雅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于是又回到了他的面前坐下,右手却放在了兜里。
那儿有她在路上捡到的一把小刀。
阿卡姆随手乱丢东西的现象十分严重,她每次出门都可以在路边街道上发现些奇怪的东西,种类包括但不局限于:食物、服饰、厨房用品和钱包。
它们大多不会被人捡走,治安混乱的小镇神奇的拥有者拾金不昧的良好传统。这让瑞雅不太好意思去捡,担心自己被当成异端抓起来,除非她真的很迫切地需要地上的某一样东西。
比如之前和铁棍,再比如现在的小刀。
“你说你要报案,”警员拿过了一叠纸,在上面记录着:“什么案?发生在哪里?凶手是谁?”
她一一回答,看着对方写字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表情也变了变:“凶杀案?不可能!阿卡姆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打开了一张报纸,指着最大的那个版面对她说:“看见没有,‘阿卡姆,全州犯罪率最低的城市,旅游观光不二之选’。”
啊、啊,是吗?瑞雅仔细看了看那篇报道,被上面的“零犯罪率”惊得目瞪口呆。最后,她只好求助地望向了身后的索托斯先生。
对方心领神会,立即点头附和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
果然,索托斯先生真是一位可靠的好人!
警员嘟哝了几句,似乎在抱怨他们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一段时间后,瑞雅重新回到了大门紧锁的报社。
看着挂在门上的锁安然无损,她松了口气,这意味着社长还在里面。
然而,等打开门进去,里面的情形却让她困惑不已。
不仅是杀人犯不见了,就连地上那些躺了一片的马赛克都不知去向。
打字机锈迹斑斑,空气中灰尘弥漫,将白色的光线污染成灰色。警员马上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面露不解:“这里看上去几百年都没有住过人了!”他大声地说着,用音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瑞雅同样感到困惑,她退出去看了看挂在门框上的铁片,上面写的报社名的确是公报没错,可为什么……
“没有血迹,没有尸体,也没有杀人犯!”草草看过一圈后,警员宣布了自己的调查结果:“但是可能有一个从疗养院跑出来的精神病人。”他狐疑地望着报案的女孩,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从疗养院逃出来的线索。
同样的,瑞雅也想要在报社中找到存在过一个杀人犯的证据。
她径自来到了最里面的社长室,被推倒的桌椅都恢复了原样,几封信件工整地摆放在电话旁,边上还有一张完好未被裁开的邮票。
片刻的迟疑后,她拆开了信封,发现这是社长写给一位教授的,质问对方给报社寄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这几天脑袋犯晕身体不适。
不会是放射性物质吧?瑞雅想,在书桌左边的架子上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每一面都雕刻着由线和圆组成的图案。
拿起来看了看,挂着的锁如同虚设,轻轻一掰就掉了下来。
里面是一……条马赛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物体的码打得特别严实,小方块的层数多到无限接近于黑,以至于掩盖了它原本的颜色。
将左手平摊伸出到它的身边,它们的大小几乎相等,只要系统的马赛克没有太打出去。
联想到社长邪教成员的身份,瑞雅的脑中立马闪过了几个猜测:人的手掌或脚掌,以及心脏等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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