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2 / 2）

两人果真是蠢不可及。

难怪在画卷之中娄挽意那女人这么急着回去，他当时自嘲寻泽山没有她会灭了不，用当下的眼光去审视，某种程度上如果这个寻泽山没有娄挽意，那发生了什么意外都说不定。

不是他对自己的女人过分自夸，但显而易见的是，娄挽意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

“记下了，你能走了吗？”

屠廷自然也不会承认，在人生的某些时刻，他也会“屈服”于某些人的叨扰，为的只是耳根子的一时清净。

秦文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说动这位厨修。

但她身后常年浸润在商海沉浮的曲为易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这只是口头的一种暂且妥协，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的约束力。

他出面道，“你每月有三枚灵石，但都会在当月扣留在我们这儿，直到我们审核你没有做任何逾越本分的事情，我们才会在次月的十五号将你的工资清算给你。”

“你有意见吗？”

“没。”

屠廷是一点也不存应付娄挽意的两位师弟师妹的意思了。

这两人刁难人的嘴脸简直就和话本上最过头的“恶婆婆”如出一辙。

曲为易以灵石作保障，内心稍稍放下些许戒备，可男人流露的满不在乎的神情仍然令他无法彻底松懈。

而男人拖拽牛车时走路的姿态，却有几分与师尊的雷同。

这一瞬，曲为易心中有万千种思量，不外乎大师姐的仁心是因为看见了师尊的影子，那大师姐同情与哀怜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他的内心稍显安慰，至少，大师姐心里并没有让任何人取代自己的意思。

不过，眼前的男人是否图谋不谋也不好说，比起一个外来的男人，他自然更愿意相信秦文文的说辞。

而秦文文却并没有因男人的退让而适时收场。

她要说的话不外乎那些千篇一律的警告。

依照屠廷的性子，当场就说“我有那些心思你们又何如”也并不奇怪，但屠廷不久之后发觉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

他将寒雨下的一张单薄雨披掀起。

本以为雨披之下不过是些随身的旧物件，但一张稚嫩的朝气蓬勃的小脸却露了出来。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富有活力的尖尖，男孩露出了一排长得工整而又洁白的小牙齿，先笑后语，礼貌备至的小孩非但没有因为淋雨而受委屈，而是主动和在场的每一个大人打招呼道，“曲哥哥好，秦姐姐好。”

可能是因为将曲为易的称呼置于秦文文之前，曲为易常年被秦文文压过一头的烦恼瞬间消散。

他感到心中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被灵石以外的事物层层包裹起来。

而一时间被小孩过分可爱且谦逊的外表所融化的当然不止曲为易一位，过分漂亮的孩子使得秦文文今日暂且将她和曲为易的次序问题抛之脑后。

她全身心地投入了一场rua小孩的活动。

这眉眼，上一个这么精致完美的配置她只有在大师姐脸上观摩过一二，不过大师姐风姿更甚，会令人忽视了这种五官的优越。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啊？”秦文文连忙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掏出一件挡雨的法器，单独为小朋友撑起一把花纹繁复而颜色艳丽的伞，又不由喃喃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的？”

“秦姐姐在修仙界的威望，我略有耳闻。”

曲为易当场破功，笑出了声。这秦文文能有什么威望，最多有一些风流韵事，被小孩子家家听见了也不好。

而秦文文对这个答案简直是满意不过了，她的三师弟这破功的一笑却被她在心中又悄悄记上了一笔。

秦文文以前只觉得小孩聒噪，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虽不靠谱，但他的孩子倒是出奇地讨人欢喜，她随口一问道，“孩子母亲呢？”

屠廷从没感情色彩的脸陷入了短促却又分寸得当的忧思，很快又变得冷峻从容道，“她抛下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