Ⅸ(1 / 2)
而自从娄挽意产生了这一层困惑以后,她再试想她曾经依托画卷之中见识过屠廷的一些手腕,一切也就有迹可循了。
正常修士在进入画卷以后通常会丧失灵力,比如她。
可屠廷非但没有受损,反而与外面的世界恰恰相反,强大到无与伦比。
再一联想,屠廷也不过和大多数的散修一样,既没有灵石傍身,又没有署名特别的门派,和一些修士一般依托于魔头底下办事,也就情有可原了。
她一边喝着这一碗来之不易的鱼汤,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娄挽意并没有当面直白地去问屠廷,而是选择了自己去验证,她匆忙告别这一家人也已是快子时,她急于回寻泽山,避免不必要的一些口舌。
而她也只能选择先对屠廷之事保持缄默。
但眉目不可避免地凝重了起来。
屠廷撞破女人的为难,以为她并不愿意与自己有过多牵扯,大抵是怕这些牵扯伤及她的名誉,不免露出一抹讥笑来,方才因为屠念感激所起的一丝愉悦稍纵即逝。
分明亲自照顾这家伙的是自己,她不过偶尔到访视察一二。
可如今,这都成了一种奢侈。
屠廷习以为常地说着反话,不动声色替她将心里话说出,“日色不早了,你眼下便能走,可别等到你师门上下全都怀疑起你,那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面色冷峻,冷不防提醒欲走的那位,一改往日慵懒散漫时的神态。
娄挽意依旧笑脸相迎,心中想着屠廷兴许是嫌自己在场影响他替魔头办事了,“我若是不走,你还赶我不成?”
娄挽意还在屠廷身上试图从寻找些蛛丝马迹去论证她的判断,但她心中已经十分悲凉了。
屠廷投靠谁不好,偏偏是魔族。
她耳边早有传闻,二十年前魔界易主,新上任的魔头杀伐狠厉,绝对不是池中之物,而朝他投诚的人哪怕做了一丁点不合心意的事,注定就死无全尸。
娄挽意有意留下,试图多开导开导可怜的屠廷。
毕竟,她担心着屠廷会影响念念的前途。
“其实,在这修仙界也未必都讲究强弱大小,长幼尊卑,还是尚且存在一些人情味的。比如说,今日的我的师弟师妹……”她甚至拿出自己为例。
然而,屠廷似乎对她所言之事皆不感冒。
娄挽意也不知道如何再劝,她若是没有亲眼见证屠廷为魔界办事,也不好直接戳穿,毕竟,她也想要为孩子的父亲保留些许脸面的。
而屠念嘴上说着“一个人也是小男子汉”,但母亲真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又不可避免地产生孩童时代的依恋之情。
“母亲,你这次离开,我们又要几日才能会面?”
娄挽意强压下心中万千涌动的情绪,化为一句,“等下月月初我便过来。”
娄挽意见小孩吃饱喝足,便亲自把他哄去睡觉。
真临走时分,她又为此特意过问了一番申公近况,“不知道屠廷当年师从何处?申公可知道?”
申公整个人开始装聋作哑,支支吾吾起来,而后又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她,娄挽意更是愈发确信她心中的判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回去再从长计议。
她转身与屠廷告别。
屠廷眼中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留恋,而是对她具体再来的时日又确认了一遍。
“我下个月再来。”
“好。”
当然,娄挽意并不打算这么晚才过来,她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出其不意,好看看她不在的日子里她那位画卷之中的夫君到底在做什么勾当。
她要带着他回头是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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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挽意方才回到寻泽山。她以为她回来得悄无声息,自以为可以将给父子俩送鱼的事情瞒天过海。
但显然,她低估了小师妹长期以来对自己的过分关注。
久违的小师妹已经冒出来了。
“大师姐,是在外有事忙么?”
虞双歌是怎么也想不通,平时恪守礼仪旁人迟回半刻钟也要亲自劝导的大师姐怎么今天偏偏自己回来得也这么晚。
若不是今天撞上了,她还不信呢。
“这与你无关,你还是早些时日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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