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2 / 2)
女人撩下大波浪,随后双手按在苏音肩上,将她推到座位上坐好,“好好坐着,我去给你拿药。”
苏音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女人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下。
媚眼眨了眨。
放肆地扭着腰走出去了。
苏音感觉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她太累了,于是趴在桌上,打算眯会儿。
没一会儿,睡着了。
一个女人走入她的梦,苏音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那副银丝眼镜,看得异常清楚。
梦里,女人什么都没做。
梦里,苏音又不清醒了。
-
许倾尘正在办公室批改试卷,一见虞枝风风火火进来,本就疼的头更疼了。
许倾尘按揉太阳穴,“大股东,你怎么又来了?”
虞枝毫不客气地在许倾尘身边的空位坐下,高调道:“你也说了,我是这学校的股东,股东来学校看看怎么了,校长都让你不让?”
许倾尘:“让。”
“冷冰块。”虞枝抿嘴一笑,这才想起她的来意,“对了,你有退烧药吗?”
许倾尘抬眼:“你发烧了?”
虞枝放松地向后靠,“当然不是我,是你班里坐在讲桌旁边的小朋友。”
许倾尘:“你怎么知道的?”
虞枝:“我刚才路过,正好看到的。”
许倾尘打开抽屉,将药拿出来,随口说:“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心肠?”
虞枝挑眉:“闲的呗。”
这时,校长推门而入,一见虞枝立刻笑出满脸皱纹,“虞总啊,一猜您就在这里,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有事想和您谈谈。”
虞枝都不用猜,指定是谈和钱有关的事。
她收起浪荡劲儿,一脸正经道:“出去谈吧,别耽误老师们办公。”
随后,看向许倾尘,小声嘱咐,“那只能麻烦你去给小朋友送药了哦。”
再面对校长,她又换上刚才那副面孔。
前后像两个人。
许倾尘早就习惯了,虽然虞枝总让人琢磨不透,但她身边的朋友,她也就和虞枝最要好。
虞枝不是闲人,她很忙。
至于她为什么偏偏注意到了苏音,许倾尘不知道,是偶然吧。
她想。
毕竟在这间教室,她注意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苏音。
偶然,都是偶然。
许倾尘将这件事搁置到脑后,拿起药出去了,再怎么样也得把药先送过去。
再烧,别把人烧傻了。
那么聪明的一个小孩。
傻了,怪可惜的。
许倾尘来到教室时,门是敞开的,她直接进去了,一垂眼,忽然笑了。
弧度完美。
像一汪冰水被加温,眉眼跟着弯起,比满园绽开的山茶花还要清爽,照亮了一整片天空,包括苏音头顶的那片天。
不过,苏音没看见,她睡的很死——
整张脸朝向门口,小脸红扑扑的,发丝湿乎乎的黏在脸上,嘴巴还微微张开,睡姿可爱得像婴儿,不,应该说比婴儿还要可爱。
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许倾尘的笑容就来源于此,她笑了很久,实际上,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笑容被偷走了。
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这一笑,似乎将她心底的某样东西打开,最深最深的心底,最真实最纯粹的东西。
转瞬即逝。
因为苏音换了姿势,因为许倾尘看不见她的脸了,因为许倾尘不笑了。
许倾尘走到苏音面前,将药放到苏音桌子右上角,停留数秒,她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她手里端着一次性纸杯,里面装着刚接的热水。
本想接温水。
但她估摸着,苏音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温水凉的快。
许倾尘平时从不去关心谁,以至于别人都以为她不会关心人,其实她比谁都体贴。
不会有人知道的,天知道就可以了。
许倾尘动作很轻地将水杯放在桌子一角,怕苏音起来时不小心碰到,她又把水杯向外侧移了移。
她告诉自己:这是身为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换作其他学生,她也会这样做。
没错。
于是她伸手搭在苏音后脖颈上,探了下温度。还好,不是很热。
许倾尘这才放下心,走了。
苏音还在做梦,梦里有人摸她脖子,几秒后,她整个后背开始发颤。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
苏音醒过来时,便看见坐在讲桌前的虞枝,虞枝捧着脸在看她,“醒啦,小朋友,把药吃了,吃完药陪姐姐聊聊天,我快无聊死了。”
苏音还没完全清醒,睡眼惺忪地把药放进嘴里,然后喝口水把药咽下去。
水是温的,温度正合适。
苏音说:“谢谢。”
虞枝张扬地笑,打趣道:“姐姐这么好,那你喜不喜欢姐姐?”
苏音扶着额头,没讲话。
她越这样,虞枝越感觉有趣,又问:“那许倾尘呢,你喜欢许倾尘吗?”
一提许倾尘,苏音莫名烦躁。
刚摆脱没多久的让她无法驾驭的情绪又出现,她讨厌死这种感觉了。
没犹豫,很肯定。
“我不喜欢她。”
随着这声音落下,教室外靠墙而站的女人敛下眉目,寒冷遍布满身,她淡淡地冷笑一声。
再也,再也。
别想走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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