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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瑶瑶、小盼,你们怎么都来了?”
不远处,几名少年少女正向着宋荔晚奔来,跑得最快那个年纪最小,看起来顶多在念小学,远远的就在喊:“姐姐!”
宋荔晚笑意更浓,向着他们迎去,俯下身来,将人搂入怀中:“跑得这么快,也不怕摔倒了。”
阿朝笑嘻嘻道:“我今年运动会上,拿了短跑冠军,怎么会摔倒?”
他身后年纪稍长的小盼说:“怎么不提为了练跑步,摔掉了一颗牙的事儿?”
阿朝的笑就僵住了:“啊啊啊,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姐姐的吗!”
宋荔晚却已经掐住他的两腮,稍一用力,他就像是只小青蛙似的咧开嘴来,果然少了一颗牙。
“怪不得听你说话漏风。”宋荔晚无奈,“原来是摔掉了。”
“本来就到了换牙年纪啦,姐你别替他操心。”走在最后面的瑶瑶也来拆台,“这小子摔得满嘴都是血,还半夜偷偷哭呢。”
阿朝又啊啊啊叫起来:“别说了别说了!”
宋荔晚又笑了起来,笑容明媚灿烂,可比骄阳艳烈,看得一旁楚沛安一时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想,怪不得先生会对她格外宽容,有这样的容色在身,实在是千载难遇的一个美人儿,除了脾气有些古怪外,陪在身边,实在是一件妙事。
宋荔晚忽然觑他一眼,哪怕眼底笑意未褪,看他时却冷如霜雪。
楚沛安立刻回过神来,恭敬道:“这是先生为您准备的第二件礼物,知道您想念亲人,特意将人带来陪您。”
宋荔晚道:“我知道了。”
楚沛安便识趣道:“礼物已经送达,我先告辞了。”
复又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阿朝好奇道:“姐姐,这是谁啊,是姐夫的跟班吗?”
宋荔晚脸上神色一怔,还未来得及回答,瑶瑶便抢白道:“跟你说了一百遍了,你这个笨蛋。姐姐和靳先生还没有结婚,你不能喊他姐夫!”
“他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吗,凭什么不能喊!”阿朝扬起小脸问宋荔晚,“姐,你说对吧?”
远方湖光潋滟,风吹过,带来氤氲微凉的水汽。
宋荔晚忽然觉得有些冷,抱住手臂,垂下眼睛说:“如果遇到他,不要这样喊他。他……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靳长殊不会喜欢这样亲昵的称呼,因为太过逾矩了。
这件事,四年前,她就已经明白了。
-
四年前。
宋荔晚只有十七岁。
这一年,她栖身的孤儿院面临着拆迁的风波,院中无人收留的孤儿们无处可去,虽然她自己也怕得要命,可身为孤儿院中最大的姐姐,宋荔晚仍挺身而出,前去和地皮的拥有者荣宝振谈判。
十七岁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双美目婉转流盼,灼灼如有光芒。哪怕她只穿着一条洗得褪了色的棉质旗袍,站在那里,仍让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荣宝振坐在那里,从上到下,将她看得清楚,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惊艳和垂涎。
这样的目光,宋荔晚见得多了,鼓起勇气,和他说:“荣先生,孤儿院是公益事业,希望您能留下来,给这些孩子一个家。”
荣宝振却毫不动容:“你知道那块地皮,我如果建成住宅能赚多少钱。这么多年,我都没收你们租金,我仁至义尽啦!况且,城里有政府出资兴办的孤儿院,你们这样一家私人机构,手续够不够完备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吹‘公益’?”
宋荔晚被他说得脸色一白,眼底霎时间便漾出了眼泪,她勉强忍住了,泫然欲泣地和荣宝振辩解说:“我们的手续都是齐全的……之前,之前政府也说,有机会的话,会将孤儿院转成公办。”
荣宝振懒得听她再说:“我劝你别白费口舌了,那块地我已经规划好了。”
说罢,扬声道:“送客。”
他的秘书立刻上前,态度强硬地将宋荔晚请了出去。
出了门,宋荔晚再也忍不住,眼泪沿着面颊簌簌滚落。
站在门前,她只觉得天大地大,再无一处容身之处,她在孤儿院中生活了尽十年,若是孤儿院真的拆除,她和弟弟妹妹们又该怎么办?
可身后,荣宝振的秘书忽然赶了出来:“还好你还没走,荣总改主意了,要再见你一面。”
心中立刻重新燃起了希望,宋荔晚连眼泪都没顾得上擦,便又匆匆地赶了回去。
奢华的办公室内,荣宝振正对着手机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便是眼前一亮。
只见宋荔晚推门而入,莹白如玉的面颊上,还挂着几颗泪珠,便若花瓣上的露水,清丽绝伦,动人心魄,美得不似凡俗众人。
荣宝振不由自主露出个笑容,连对她说话的声音都温柔了一些:“刚刚忘了问,你今年多大了?”
宋荔晚不明就里:“十七。”
“十七啊,还没成年……”荣宝振犹豫一下,想起刚刚电话中遇到的烦心事,到底下了决心,“想让我把孤儿院留下可以,但宋小姐,你要帮我一件事。”
只要能让孤儿院留下,别说一件事,哪怕要她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宋荔晚道:“您请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都愿意。”
“这件事,还真非你不□□宝振视线落在她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有些感叹,“真他妈的是个尤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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