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人(1 / 2)
营中众人有分寸,闹两句玩笑,差不多就收,而后就继续认认真真商讨正事,甚至因为意见不合吵起来,声音嘈杂,众将争得面红耳赤。
如此场面,偏偏坐在上首的楚琰走神了。
他的耳畔还在回响众将的争论声,心思已经飞回城中府上了,直到争论声渐消,大家伙齐齐望向他,等待他的决策,他才在楚长丰的提醒下回过神来。
“蒙国虎视眈眈已非三两日,如今年关将至,前两月蒙国皆没讨到什么好处,他们为了年节好过一点,恐会憋着大招。”
“杨将军与王将军的布局防守图本王皆看过了,边境西北角有祁山,可采用杨将军的防守提议,借地势之优越条件,弓箭手在暗,骑兵巡逻在明,从日巡八轮增添为日巡十轮,以双回交叉之势交错巡逻,弓箭手则定点,可保战力,又可减少疏漏,主防西州国。”
“东北角多草地沙漠,不易藏身,工事九月已加固,此番便如王将军所言,巡逻骑兵除了刀、枪外,各配连弩一把,工事驻守,内配刀车,以防蒙国骑兵侵扰村子百姓。”
“后续事宜也交由二位督办,其他人各自忙活手头之事,若逢变故相互支应,第一时间前来回禀,再做打算。”
楚琰一番总结安排,众人纷纷领命,确认他没有后话交代,这才纷纷行礼告退。
众将离去,营帐中便只余楚琰与楚长风主仆。
楚长丰候在一旁,看着他家王爷再度沉思走神,还以为遇上什么难为之事了,几度欲言又止,想询问什么情况,又怕自己逾越。
主仆俩就这么各自沉默,半晌过去,楚琰终于有了动静。
“长丰。”
楚琰沉声轻唤,随即抬头看向楚长丰,他眉头紧蹙,虎目半眯,这眼神让楚长丰一度觉得自己无意间可能犯了错,脑海中也不停回想近来自己办事的情况,弱弱应声:“属下在,王爷有何吩咐?”
“你……”楚琰刚开口,又立即收住,总觉得难以启齿,“本王问你一句,你可害怕本王?”
楚长丰: ???
“或者说,你看着本王这模样,可觉得长得可怕?”
楚长丰闻言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敢随意回答,同时也忍不住抬眸打量了楚琰两眼,那副模样犹犹豫豫,又不太敞亮的模样,无端使楚琰心头涌上一团火。
“你那贼眉鼠眼的偷看做甚?本王就坐在你面前,又不是不给你看,偷偷摸摸,两个大老爷们,就不能光明正大,敞亮点看?算了,你若是不想说就别说了。”
楚长丰: ……
“爷,属下自幼便在您身边,属实不好辨。再者,您向来公私分明,属下若是犯错都是主动领罚,事情若是办的好,还能有奖励,没什么可怕,至于您长相……”
楚长丰下意识又抬头看了几眼,耿直又疑惑道:“您相貌堂堂,以前在京城时也是众多贵女心心念念的翩翩少年郎,来了西北之后,也依旧很受欢迎,怎会可怕呢?”
他着实想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也不知其经历了什么才生出这等不清晰的认知。
“那王妃为何怕我?”楚琰听了手下人这般说,回想起以前的事来,心里的疑问无意间便紧问出口,随即反应过来,面色顿时变得有点不自在。
“王妃?”
楚长丰这才明白主子疑惑所在,挠了挠头,又瞟了主子两眼,直至楚琰危险的眼神瞥过来,他才犹犹豫豫猜测:“可能,可能是您胡子太久不清理把俊脸挡住了,显得潦草,加上西北风雪肆虐,乍一看,略显沧桑老气,小姑娘都不爱这种,何况王妃还是京城人士,应当……应当也不例外。”
楚琰:……
京城多是权贵子弟,即便是普通人家,也大多富庶,不必整日风吹日晒,以读书为主,习武也只是花架子,为了挂个文武兼备的美名罢了。
没那么糙,自然也没有那么强壮的体魄。
楚琰思来想去,竟然觉得楚长丰所言有些道理。
“本王沧桑老气?难道不是成熟稳重?”楚琰忍不住白了楚长丰一眼,他才二十几,正当好年纪。
他看不上京城那群酒囊饭袋,觉得男儿当志在四方,守国护民,故而也绝不可能去学那群酒囊饭袋。
不过,胡子确实该清理了。
腊月天寒地冻,风雪大,留胡子可护着脸不那么容易冻伤,等来年开春再说。
三日一晃而过,腊月十七申时正一过,楚琰观天色,等了等确定没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处理,便起码带着楚长丰与三名护卫策马回城了。
风雪已晴,他们从北城门入,途径中心街,看到城中摊贩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收拾,甚至有胆大的与楚琰打招呼。
楚琰只颔首回应,若是看到感兴趣的东西,也会随口问几句,被问到人则会激动回答,而后与其他人炫耀。
马儿哒哒继续往前走,楚琰的余光忽然瞥见首饰铺那相对簇新的门面,转眸上抬,就看到“金玉阁”三个烫金大字,格外夺目,当真是俗气。
若是放在平时,他定然不会多看一眼,可如今不一样,他回来时还在思索如何与小王妃相处才能减少她对自己的害怕?
法子没想出来,便想走一步看一步。
“王爷,属下听闻金玉阁的首饰很受夫人姑娘们喜欢,您看要不要……”
就在楚琰准备走时,楚长丰突然策马凑过来,低声询问,说一半留一半,但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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