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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颔首端着茶杯轻抿,对李殊这坦然直白的话倒也没觉得意外。
只是觉得那张脸,再配上那些话,楚玉觉得李殊真是个性情耿直的人物,有些可爱。
谢长廷又将视线落到楚玉身上,瞧着他半晌没说话,不由笑道:
“还是楚世子好,年纪轻轻的便领了实际的军职,为国效力,也不必与那些四书五经为伍。”
楚玉道:“不如咱们换换?”
谢长廷想了想,北境苦寒,还要时常提防戎狄人马来犯,甚至还要上阵搏杀。
楚玉抬眸瞧着他:“我就一句玩笑。”
谢长廷忙道:“不楚世子,我觉得身为男儿就该身负戎装,披甲上阵,为国而战,等回家后我便同我父亲讲,我要从军,等宁王回北境的时候,我随你们一道走。”
封越:“???”为了不入学国子监还能这样?
李殊:“倒也不必如此。”
谢长廷神情认真:“我可没说笑,事不宜迟,船家,靠岸,我要回府。”
李殊一把按住那个快要飘起来的谢长廷,总觉得这人是真的疯了。
或者真的被什么妖怪附体了,于是李殊把手伸向了谢长廷的脸皮,还未扯,便对上了谢长廷的视线:
“做什么?”
“大胆妖孽,胆敢在孤的面前胡作非为。”李殊捏着剑指冲着谢长廷说道。
楚玉被李殊这副样子逗乐了,这传闻中的那位小皇叔着实太憨。
憨憨的又透着几分实在与可爱。
忽然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模样,于归汤泉里,他错手开了自己的那间浴室。
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竟然还脸红害羞,低头说了句姑娘抱歉后,便出去关上了门。
楚玉还泡在水里,一时未反应过来,只是伸手摸了摸喉结,又咂摸着他的那句话:
“姑娘?我?什么眼神儿?”
虽然被错认,可楚玉满脑子都是那个脸红害羞的少年,觉得甚是有趣。
当时还想着若是日后遇见了,定要让他瞧清楚,自己到底是姑娘还是公子。
后来见着了,但他似乎是忘了当夜错认的事。
这使得楚玉也不好贸然相认。
毕竟这被人认成异性,事后这人还忘记有这么回事,那么自己再上赶着去提醒的话,岂不是丢人?
他可是宁王世子,北境阎王,丢脸的只能是别人,不能是他。
所以楚玉只好将这件事压在心里,暂时不再提及。
楚玉见着眼前三人的闹剧,不由启唇道:“边境苦寒,非常人所能忍受,谢公子淡定。”
“你能我也能。”谢长廷神色坚定。
楚玉道:“那你现在跳下河,我们在哪儿靠岸,你就跟在后面游,不能停,也不能快。”
谢长廷不解:“为什么?”
李殊也十分疑惑:“还能这样么?”
楚玉搁下茶杯,端正了身姿:“因为军人需要千里奔袭,也需要不问为什么而服从命令。若是体力不济,要么被敌人所杀,只能被丢弃。”
谢长廷泄气一般颓丧的坐在凳子上,双手抄在袖子里:“是谁说世家公子就可以每日逍遥,只是他们不知我们的苦。”
李殊道:“世间万物,皆有各自的苦,不必如此颓丧。”
李殊说的诚挚,眼神里的熠熠光芒全都被楚玉记在了心里,他觉得这位小皇叔虽然憨憨的,却是个通透的人。
楚玉道:“怀王殿下通透,世间万物,各有各的苦。”
李殊侧首看向他,能与他意见一致,刚刚似乎还夸奖了他,仅一瞬间,李殊就觉得楚玉这个人不错,果然,他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不与他计较谁风头比较盛的问题是个明智的选择。
忽的,这御河两岸竟然聚集了不少人,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往这画舫上望来,甚至还有不少人在满心欢喜的讨论着。
“快看快看啊,那位就是宁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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