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嫁(1 / 2)
沈聿和城阳长公主的婚期定在三月初八,良辰吉日,宜嫁娶。
靖安侯府一早就给各家递了请帖,帖子递到谢府的时候,谢太傅看都没看一眼,冷哼一声便把送贴的小厮给打发了。
许是还在介怀当初退婚之时沈聿和沈夺父子的虚与委蛇,谢太傅连表面功夫都是懒得做了。
三月初八,公主仪仗浩浩荡荡从皇宫中驶出,太后为了彰显自己对城阳长公主的恩宠,特赐下十里红妆,嫁妆万千,风风光光的下嫁到沈家。并且特许成婚后,沈聿跟随城阳居住在长公主府,不必日日在沈宅侍奉舅姑。
沈夺接到这个旨意的时候,面色铁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太后瞧不上他沈家,意在敲打他,即使沈聿尚了公主但以他沈家的门楣,就别妄想其他的了。
沈聿身穿大红喜服站在沈府门前,迎接公主的到来,手上的伤已经将养的好了七八成。
上元节那晚他最后还是应下了那蒙面男子的提议,回府后才知道这男子乃是燕王的幕僚,并且与沈夺早就相识,这一年来一直在邺安监视着他们父子的一举一动。
沈府上下都挂着红绸,仿佛都沉浸在迎娶公主的喜悦当中。沈聿站在“靖安侯府”的牌匾下,面容俊朗,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一会街上便传来阵阵锣鼓声,是城阳的送亲仪仗。城阳端坐在撵轿中,身穿凤冠霞帔,火红的嫁衣,如火如荼。
行至谢府门前,沈聿走上前伸出手,城阳在盖头下嘴角上扬,心里幸福万分,不妄她痴恋多年,今日终于能嫁给自己所爱之人了,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城阳将自己的手放到沈聿宽大的掌心之中,由着沈聿将她扶下撵轿,迈过火盆,两人携手一起走到了前厅。
虽说在邺安城中的贵族世家眼里,靖安侯府早就算不得什么高门大户。但沈聿尚了城阳长公主,日后就是驸马至尊,况且这城阳长公主虽风评极差,确实在是得太后青眼,所以今日沈聿大婚各家还是来祝贺了一番,宾客满席。
沈聿牵着城阳走在红地毯上,突然瞥见一侧人群中的裴季。裴季站在他二哥裴叔的身边,冷着一张脸,接触到沈聿的目光,冷笑了一声,眼里尽是嘲讽。
沈聿心头一颤,顿时觉得袖下那只受过伤的手好像又疼上了一分,赶忙回过头来强作镇定的继续往大堂走去。
裴叔此人虽说是行军打仗的将军,但平时看起来更像是哪个家族里吟诗作赋的书生公子。
“子度,我怎么觉得,你对这沈世子,颇有些不满啊。”裴叔轻摇着手中的折扇,转过头有些玩味的对着裴季打趣道。
裴季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不满谈不上,一有眼无珠的俗人罢了。”
裴叔看了看走过去的沈聿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裴季冷着的一张脸,有些疑惑地道:“听你这话,你同这沈世子有过节?”
裴季没再作答,沈聿和城阳已走到沈夺和沈夫人面前,要行拜堂之礼,裴季看了一眼,冲着裴叔挥了挥手:“走了。”转身就往门外走。
“哎!你这小子,还没开宴呢,这就走了?”裴叔在后面连忙叫住他。
“要吃你自己吃吧,看着就倒胃口。”裴季连身都没转,轻飘飘留下一句话就走出门去。
裴叔站在后面,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之前就听裴季麾下几个爱碎嘴的侍卫私下里讨论裴季护送谢家小姐礼佛并且还救了人家一命,今日一看,确实有戏。
想着想着,裴叔似是有些满意的摇了摇折扇,随了好大的一份礼,这份子钱裴季不吃他得吃回来。
拜了堂,城阳在一群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进了新房,盖头下一双美眸里尽是甜蜜,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似是有些紧张。
沈聿在外面应付各家的敬酒,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千篇一律的客套话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倦意,但也只能维持着笑脸,把敬过来的酒一一喝下。
沈夺今日很是高兴,听着从前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官员,如今都围在自己身边说着恭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终于到了深夜,沈府的宾客也散的七七八八,沈聿跌跌撞撞地向城阳房中走去,纵使他心中有千般万般的想逃,但也只能忍住。
“少爷,您慢着点,当心脚下。”旁边的小厮看沈聿路都走不成直线了,赶忙上去扶。
“滚!”沈聿怒声喊道,“不用你们管,滚下去!”
小厮被沈聿莫名的怒火吓傻了,连声道是是是,急忙跑开了。
走到城阳房门前,沈聿攥了攥拳头,想起成婚前蒙面男人对自己说的话。只有骗过城阳,拿到虎符,助燕王登上大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沈聿深呼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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