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2 / 2）

裴季说着，突然语气一转，像是嘲讽一般的说道：“沈聿，天下本就没有两全之法，既已选择尚公主，就该知道要失去什么，本将军劝你还是清醒些。”

沈聿的脸一会青一会白，裴季话中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他想出言反抗但手上的疼痛让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沈聿因为忍耐疼痛而逐渐狰狞的脸，裴季扯唇一笑，不急不慢的向前走了几步，伏在沈聿的耳边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清的声音开口说道：“沈聿，若是让我以后发现你再纠缠不清，可就不是一只手的事了。”

话音落下，沈聿只觉得一股彻骨的疼痛遍布全身，裴季竟轻轻一用力真的捏碎了他的手骨。

裴季冷冷的看了一眼因痛苦而握着手蹲在地上的沈聿，转身拉起谢锦初向外走去。

重新回到满是灯火和行人的街上，谢锦初和裴季并肩走着。

裴季忽的出声：“你没事吧？”

谢锦初转头望向裴季，男人身高比自己高出快一头，半张面容映在街边璀璨的灯火之中，长长的睫毛向下微微盖住眼睑，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锦初转过头来道：“我无事，多谢裴小公子。”

突然谢锦初轻笑出声，裴季似有些疑惑，看向谢锦初问道：“何时可笑？”

谢锦初笑着，整张脸被灯火打亮，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我每次狼狈的时候，好像都能让你遇到。”

裴季也轻笑出声：“是吗？可能是因为在下与谢小姐有缘分吧，每次都能恰好让我出现在你身旁。”

谢锦初觉得心头好像被羽毛轻轻扫过，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

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熙熙攘攘的人群稍稍有些散去，周身还能听到商贩叫卖的声音，街边的灯笼将深夜照的如白昼一般。

突然，裴季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谢锦初有些纳闷，回身看去，只见裴季一双凤眸正注视着自己，谢锦初甚至能看到那眸中因为映照着灯火而流光溢彩的微波。

裴季薄唇轻启：“谢锦初”

谢锦初看着裴季的一张俊脸，这还是裴季第一次这样直呼自己的名字。谢锦初没有出声，像是等待着裴季的下文。

裴季：“上次，你问我，是否已经找到心上之人。”

谢锦初眉心轻跳，裴季送自己回家的那次，自己确实为了调侃他问了他这个问题。

“我找到了，很早之前，就找到了。”

裴季就这样注视着谢锦初的双眸，一时间仿佛周围的叫嚷声、吵闹声、烟火声都消失了一般，这天地之间唯余他们二人。

谢锦初也同样看着裴季的眼睛，过了良久，红唇轻启：“然后呢？”

裴季笑了，谢锦初突然就明白，为什么裴季会是这邺安城中众世家公子之首，像这般鬼斧神工俊美的面容还加上身上恣意狂傲的性子，在这邺安城中确实无人能出其右。

裴季向前迈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我心上之人，她的名字是谢锦初。”

谢锦初没想到裴季会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心意，一时之间忘了作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被放大的俊脸。

裴季看着谢锦初愣愣的面容，觉得有些可爱，稍稍直起身子，从袖中拿出一只精雕细刻的白玉簪。

簪身小巧精致，似是翡翠材质，浑身通透清澈，玉色中有隐隐约约透着几丝奶白色，簪尾被精心打造成海棠花的形状。

裴季看着手中的白玉簪，轻轻把玩了几下，说道：“这簪子，当年早在北境的时候就想送给你。”

说罢，裴季抬起手，微微向前俯身，将它轻轻簪在谢锦初的发髻上。

谢锦初还没从裴季的话中缓过神来，一时忘了反抗，竟就任由裴季将那白玉簪戴在了自己发间。

少女发缕间透露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裴季看着那只簪子，似是满意的笑了笑。

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谢锦初还愣在原地，转过身调笑出声：“还不走？再不回府，怕是谢太傅要急的出来找人了。”

谢锦初看着前方的裴季，忽而就理解了那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绝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