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她真记恨他!(1 / 2)
闻衡豁然站起身来,望着逆光站着的朦胧身影死死握着五指,咬着后槽牙眼底满是恨意。
是闻就?不可能,像他那种自尊心强的人怎么可能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谢纯听着熟悉的嗓音,停在最后一级阶梯上,注视着台上朦胧的影子。
这一刻她浑身充斥着的暴戾像潮水般退却,听着那句“我是来要回上个月工资的”,又好气又好笑。
台下早一片哗然,听到那句拿工资噗嗤笑出了声。
闻就逆着光,台下朦胧又模糊,他登上台借着微弱的屏幕灯光勉强能判断出前排沈董事长在场,完全没意识到场下早就暗潮汹涌,谦虚阐述道:
“沈董事长,我叫闻就,在我过去入职两年来,一直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工作,研发新型番茄向来亲力亲为,经我手的番茄产品都获得业务部上架许可,若是您不信可以询问我这13种新型番茄的研发过程,我这里是有详细资料的。”
“我的组长除却次次剥夺我的研究成果,写上他的名字外,还拉皮条上我陪宣传部长聂昭昭……”
背后屏幕上适时出现那晚包厢里不堪的照片,omega们的脸都被打码了。
闻就执着道:“我正方防卫揍了一顿聂部长后,他们把我辞退,连我上个月工资都没发,在法律上,并非员工失误应当赔偿员工相应损失……”
场内的员工多多少少知晓聂昭昭和梅建忠为人,一听就拉高了事情的可信度。
“梅建忠前几年压根没任何建树,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他研究出来的?”
“聂昭昭骚扰omega不是一天两天了,梅建忠也真是敢,这种违法犯罪都敢做。”
“聂昭昭背后靠着她老爹为所欲为,梅建忠可不上赶着舔。”
“没听说么?番茄组那傻子天天钻研究田里,不管外面的事儿,想来就是上面这位。”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你胡说!”梅建忠一听周围议论纷纷彻底慌了,忙叫保安:“他在扰乱会场,聂昭昭快把他拉下来!”
此时此刻的聂昭昭一群人被捆扎电力操控室“呜呜呜”叫,眼睁睁看着展佑佑在胡乱按按钮。
几个保镖慌忙朝台上跑,谢纯随脚踹倒旁边的摄像器材,哐当一声堵住保镖。
一个保镖被绊倒,后面的保镖也陆陆续续倒在地上,龇牙咧嘴摸索着,乱作一团。
朦胧黑暗里,谢纯盯着陌生alpha摸着闻就大腿的手,漆黑的眼仿似深渊般,要将一切吞噬。
沈河眼眸一沉,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瞥向着急的梅建忠,隐隐有了计较。
前段时间有一份离职申请递交过来,他隐约记得是有个叫闻就的遭辞退,理由是有暴躁倾向,审阅过就没理会了,对方连证据都有了,恐怕十成十了。
再者梅建忠引领番茄组几年都没建树,这两年动作频频,属实不太对劲。
闻就瞧见往日颐指气使的狗组长气急败坏,但他现在完全不在拍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展佑佑操控灯光,怎么还没把灯光打开,有点着急继续道:“沈董事长,今天您必须给我发工资!不然我到时候会找劳动仲裁!”
“你们这员工,还挺有意思啊。”谢新城挑眉,打趣道。
那边梅建忠还在吱哇乱叫,蹬蹬蹬朝会场上冲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是不是!这里是发布会!”
在他朝台上冲去时,也不知道身后谁狠狠踹了他一脚,他直直朝墙壁上砸去,嘴巴正磕到硬邦邦的墙壁,牙齿都被磕掉了,脑子晕乎乎的,还不忘虚弱申诉:“快……快把他……”
沈河瞧着这出闹剧站起身来:“好了,年轻人,你的诉求我已经知道了,可以下来跟我谈谈么?”
灯光“咔嚓”一声从上空洒落,会议厅的白光直白映照在每一层阶梯上,也让模糊里的闻就变得彻底清晰。
闻就听到董事长这话松快两分,刺眼的光让他有短暂的不适。
等再睁眼望见七八米开外的沈董事长充满诚意的脸,还没高兴两秒就望见他身侧的熟面孔——闻衡,对方正用一种幽幽怨怨、满含恨意的眼神控诉着他,就像他的出现脏了他的眼,污染了他的世界。
闻就唇角的笑僵住了,一颗心落入谷底。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闻就!”
另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声音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他僵硬的朝声源处望去就见长相冷戾的alpha踏着阶梯朝他跑了过来,那气势汹汹活像要将他抓回去关在笼子里杀掉似的!
跟记忆里青涩稚嫩的容颜不同,现在谢纯眼角眉梢都染上成熟,气质更加乖戾冷冽,盛气凌人。
闻就被吓得够呛,想都没想撒丫子拔腿抄后台跑,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艹(一种植物)!”
十几秒前闻就觉得他是个决胜千里、要跟资本鱼死网破的将军!
十几秒后他觉得他就是被饿狼追赶的小鸡仔儿,疯了疯了!
世界上最尴尬最社死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青梅死对头成了业界大佬而你还是个不起眼的社畜,不是发小真少爷享受荣华富贵而你穷得叮当响,而是他们目睹你穷困潦倒为了讨工资全过程,还tm目睹他工作被欺压被轻薄,他几乎能想象到以后会被如何取笑!
身后传来谢纯压抑的低吼声。
“闻就!不准跑!”
闻就暗骂谁不跑谁臭傻逼。
这辈子他的人生得分两个阶段,一段是肆意妄为的十八岁前,一段是按部就班的十八岁后,他是半点不想提起第一段,也不想遇到十八岁前熟悉的人。
十八岁前用几句话简短概述:保姆亲妈为了让他享受荣华富贵,策划了出狸猫换太子。哪知成年遭揭穿,事迹暴露跑出去被车撞死,而他周围好友逐渐远离他,连青梅竹马的谢纯都逼得他跟她决裂了。
他偷走闻衡十八年,该走就走,该还就还,他并不感到遗憾。
更何况前世社畜996猝死,再世为人算是赚的,父母和姐姐疼爱,补足了缺掉的空落落的部分。
但是现在谢纯追着跑什么?真讨厌他到这个地步?
见一次揍一次?都多少年了,还记恨着以前的事儿。
闻就跑得气喘吁吁,实在没那精力跟谢纯玩儿捉迷藏,索性冲进omega厕所。
捂着肚子喘了两口气,回过神来察觉到不对劲喃喃道:“不对啊,就算要记恨,也是我记恨啊……”
说起谢纯,他八岁就认识她了。
初次见面他就望见她被一群小屁孩欺负,他以前在孤儿院很喜欢担任大哥哥的角色保护弱小的孩子,二话没说冲上去把玻璃手作砸坏蛋脸上,拽过她护在身后,瞅着几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的alpha有点慌,装作嚣张怒斥:“也不看看她是谁罩的!通通给我滚!”
那群人滚了,因为老师来了。
彼时谢纯沉默寡言,敏感孤僻,一双眼睛装满冷漠,就连指尖都时常冰凉。
闻就在孤儿院里最棘手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
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当然是跟她当朋友啊。而且他一见到谢纯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特别喜欢谢纯的长相,特别想亲近他,他特喜欢带她一起玩儿。
可是谢纯总说:“我不需要朋友。”
人怎么可能不需要朋友?至少在他看来,谢纯超超超需要朋友的。
闻就前世是搞农业研究的,骨子里就埋着点种田的基因。
二年级时终于遏制不住把魔爪伸向家里的后花园,好不容易得到父母支持开垦出一块地,可是家里人都对他的地没有兴趣,他在放学后软磨硬泡求着谢纯跟他回家,谢纯当时皱着眉很不乐意,还是同意了。
等回家,他兴高采烈将手套、铁锹、种子塞给她时,她眉头拧得活像麻花似的,神色别提多复杂了。
“你让我来就是让我种地?”
闻就点头如捣蒜:“种地超好玩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谢纯明明面上不爽,可却没离开,愣是跟着他把地种完了再回家,临走时不确定问:“你确定,没其他事了?”
“啊?”闻就被她一提醒,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还可以种别的,顿时开心邀请道:“明天也一起种地,好不好?”
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种地,还一直摆臭脸。
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啦,还天天想装成小大人。
谢纯转身就走,像被气到了。
“明天还来么?”闻就跟在后面问。
谢纯有些烦躁:“来。”
除了种地,他还带谢纯偷摸在学校养过小鸡,爬树摘果子,在河沟里摸螃蟹,去游戏厅打游戏抓娃娃,上课迟到进不去学校还钻过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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