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永远是平安(1 / 2)
这个话题是崔平安提起来的,可听了傅晚星的答案,崔平安又沉默了。
天台的风呜呜的刮,能把一个小孩直接吹上天的风,却没有吹走越来越明显的安静和停顿,两人相顾无言,傅晚星看着崔平安有些复杂的眼神,率先移开了脸。
她转身,同时说了一句:“我要下去了。”
崔平安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回到温暖又明亮的大厦内部,傅晚星感觉连呼吸都变得舒适了许多,这是被她掌控的地方,一花一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摆设的,走回办公室的一路,傅晚星渐渐找回了作为傅总的张扬和自信,至于那个阴沉又踯躅的人格,已经被她丢在天台上了。
崔平安始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有点不明白傅晚星这是想去哪,直到停在一扇门前,傅晚星作势要开门,这一转身,余光看到身后的崔平安,她才诧异的看过来:“你还在这?”
崔平安:“…………”
她有点委屈的喊:“我能去哪啊!我本来就是过来找你的!”
假装努力工作的秘书们顿时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站岗的猫鼬,倏地一下抬起脑袋,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她们的方向。
傅晚星张嘴要说话,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她猛地转头,但是什么都没看见,猫鼬们动作太快了,早就把脑袋低下去了。
傅晚星:“……”
眯了眯眼,她重新看向崔平安:“我一会儿还要去开会。”
崔平安问:“什么会,几点开完?”
猫鼬们竖着耳朵,屏着呼吸,把大脑调整成二进制高速的分析这是什么情况。
傅晚星也不适应这种对话,但这不是家里,是公司,她以后还打算培养崔平安当左右手呢,她必须态度好一点,不然以后公司里没人把她当回事。
拧了拧眉,她说道:“市场分析会,大概两小时完事。”
崔平安哦了一声,“开完会你就回家了?”
傅晚星:“对,所以你可以先回去了。”
崔平安笑着摇头,“那没关系,不就是两个小时吗,我在这等你一会儿就行了。”
说到这,她有点迟疑的看了看埋头工作的秘书们,然后又看了看傅晚星的脸色,她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在这等吗?”
傅晚星:“……”
她面色深沉的看着她。
过了十几秒,她硬邦邦的扔下一句:“你爱等就等。”
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进去,在崔平安刚要跟进去的时候,咣的一下,又把门甩上了。
能把一个漂亮女人拒之门外的,一般都是另一个漂亮女人。
猫鼬们的小脑袋又竖了起来,她们默默盯着崔平安,既期待又紧张的等着下一幕,即崔平安大怒起来,一边拍门一边哭闹,傅晚星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昨天还说喜欢我今天就给我摔门,我为你付出五年青春三回整容两次打胎,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能玩弄我的感情吗blabla……
好吧,可能不是具体的意思但基本就是这个情况,毕竟傅总也年轻气盛,就算她是个女人,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啊,始乱终弃的频率不高,却不代表一点都没有……
然而她们要失望了,面对着那扇紧闭的门,崔平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就转过身来,看着几位秘书,她露出一个和煦又甜美的笑容,还对她们挥了挥手,“嗨,你们好。”
…………
傅晚星在办公室待了二十分钟,然后高总助拿着资料过来叫她去开会,她的情绪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找了一下崔平安在哪,然后发现崔平安坐在她某个秘书的椅子上,正在哈哈大笑的跟另外两个秘书说话,她面前摆了一杯咖啡一盒蛋糕还有好几包的小零食,还不是自动贩卖机卖的,而是员工们自己在外面买了当下午茶吃的。
傅晚星:“……”
有点气闷。
冷漠的收回视线,傅晚星再也没看那个角落,挺胸抬头的就离开了,崔平安注意到她的身影,下意识的想叫她一声,发现她离开的那么快,她脸上的笑容顿了顿。
能做秘书这一行的,必然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发现崔平安有些心不在焉,坐在她旁边的两人立刻用一种只是有点八卦、根本不怎么在意结果的语气跟她说:“傅总对待工作非常认真,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没错,今晚傅总也没别的行程了,是你们两个要一起出去吗?”
崔平安眨了眨眼睛,她轻轻的笑了一下,“不……嗯,也不是,我还没想好。”
秘书表面笑呵呵,实际上脑袋都快烧烂了。
我还没想好。
这五个字代表着什么?
第一,她和傅总有私下的关系,这关系足以让她们两人一起单独出去。
第二,在她们私下的行程当中,是由她来决定去不去、去哪里的,而不是她们敬爱的上司,中国版贝尼托墨索里尼。
第三,我日我日我日还管什么第三啊,太阳从西边升起、月亮脱离地月轨道、蘑菇长在海里、云朵飘在锅里,快,传下去,咱们的傅总,她!谈!恋!爱!了!
今日的大厦注定不平静,一小股旋风从秘书室刮起,经由内部一层层的传播,不过半个小时,连楼下奶茶店的老板都知道傅总带了个女人来公司,而且跟她一起在办公室里单独待了快两个小时,直到要开会了,才恋恋不舍的把人放走。
《论传言到底怎么产生的》。
几个秘书当然没那么傻,再激动她们也不会到处跟人说疑似傅总小女友的人就在大厦里,她们只是单独的提醒了跟自己关系好的同事,告诉他们注意崔平安,千万别冲撞、也别得罪这个人,至于剩下的,那都是传播学的力量。
傅晚星坐在会议室的上首,总感觉今天后背凉飕飕的。
中央空调坏了?
为什么她一阵一阵的恶寒啊。
……
心情不好,傅晚星听到一半就把台上作报告的人轰下来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议室,高总助默默收拾东西,至于剩下的人,则是安静的在心里点了点头,对某个传言更加的深信不疑。
原本说两个小时,才一个小时,傅晚星就面色沉沉的回到了办公室,崔平安看着她跟一阵风一样刮进那扇门,然后又狂风大作的把门咣的关上,在家里的时候,虽说傅晚星看起来也是像别人欠她八百万,但在公司里,这个欠款数额最起码还要再加两个零。
秘书们已经习惯了,没一个有点反应的,她们该干活的干活,该喝茶的喝茶,专业、高效,一点都不减。
崔平安看了她们一会儿,然后自己站起身来,走过去,慢吞吞的敲了两下门。
没人应,继续敲。
还是没人应,再继续敲。
傅晚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扇门,掐死崔平安的心都有了。
怒喊一声进来,崔平安从善如流的开门,然后快速关门,熟练的把傅晚星的话截断在了这间办公室里。
“你什么毛病?在家你就这样,不紧不慢的敲、敲、敲,你上辈子是木鱼吗?还是敲木鱼的那把锤子,所以现在不敲点东西你就难受。”
崔平安等着她说完,然后才徐徐开口:“你要是早点让我进来,我也不用敲那么多遍。”
傅晚星:“因为我根本就不想让你进来!”
崔平安抿了抿唇,依旧神色不改:“你要是真不想让我进来,我就是在外面敲到死,你也不会管我的。”
傅晚星没声了。
崔平安抬了抬眼,看见傅晚星寂静的盯着自己,表情上仿佛写着,捅死她塞冰柜里,半夜再偷偷运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崔平安:“…………”
罢了罢了,该服软时就服软,跟傅晚星硬碰硬,除了玉石俱焚没有别的结果。
她别别扭扭的动了动身子,“以后你不同意,我不会再过来了。”
低下头,她的声音也跟着小了一点,“今天是例外,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傅晚星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家里到处都是人,你把他们叫出来挨个的给你跳大腿舞都行。”
崔平安想象了一下管家和园丁跳大腿舞的画面,然后痛苦的闭上双眼,“他们在自己家里可能算人,但在你家里,最多算家具。”
傅晚星一顿,纠正她:“现在也是你家。”
崔平安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是什么,她笑了笑:“口误,对,现在也是我家了。”
“不过,对我来说,家跟房子没关系,主要看的还是人,所以……我还是想跟你待一块儿。”
傅晚星望着她,神情上有一闪而过的迷茫,很快,这迷茫退去,再出现的,就是了然和耐人寻味。
崔平安知道,她听懂自己的意思了,所以,她得意起来了,她要开口奚落自己了。
她自觉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管傅晚星说什么她都扛得住,所以,她站的比平时更直,眼睛也直直的望向傅晚星,一点都不躲避。
她一向如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不逃避,从不畏缩。
这样的崔平安让傅晚星稍微的顿了顿,刚才心里的想法顿时被她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新冒出的那些想法。
崔平安这个样子……就像一只乖乖坐着的小狗,知道自己要被踢了,但她不躲,还是这么坐着,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踢之后,再呜呜的凑过来求安抚的准备。
傅晚星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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