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饭堂(1 / 2)
尘心宗,心绝殿。
整个山顶万籁俱寂,偶有鸟鸣,也很快销声匿迹了。
心绝殿内,大道笔直,两旁站着各峰峰主,中间最高处的座位上正坐着一个头戴玉冠,仙风道骨的中年人。
殿外站满了围观的弟子,人虽多却并不吵闹,所有目光皆聚于殿中跪着的那人身上。
中年人看了一眼殿中站着的娇俏少女,目光相接后那少女道:“爹爹,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快开始吧。”
中年人渡步来到中间,扫视一圈殿内殿外,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正中间跪着的苏霁身上。
“今日公示,是为弟子苏霁品行不端,偷取宗门传承功法之事。苏霁,证据确凿,你如今可还有话说?”
苏霁没有回答。
苏霁正在发愣。
他原本应当在尘心宗后山的思过崖,然而只不过是一个入定的功夫,再睁眼他便来到了心绝殿。
听着耳边熟悉却又恍若隔世的话语,苏霁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方兰亭,心绝殿,偷取功法。
苏霁抬头扫视一圈,慢慢从震惊中回神。
重生之事惊世骇俗,竟发生在了他身上。
殿中,苏霁迟迟没有回答,方阙又问了一遍:“苏霁,你还有什么话要辩解?”
话落,探寻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要将中心之人射穿。
万众瞩目之下,实在不是个震惊的好时机,苏霁轻轻吐出口浊气,再睁眼时,望向方阙的目光已然变了。
他缓缓站起,冷声道:“无需辩解,我无错。”
声音如同粹了极北之地的寒冰,在这方天地回响。
方阙依旧和颜悦色的笑着,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旁人都未曾发现,可苏霁却看的清楚。
他会落得一个思过崖底煎熬二十年的下场,方阙这个伪君子在其中出过不少力。
方阙未曾开口,只听那娇俏少女嗤笑一声,高声道:“你有没有错,待我说完大家自有评判!诸位,前些日子爹爹授予了我尘心宗传承功法,原本那功法我好好的放在房中,却没想到只过了几天就找不见了。
我派人从门派天梯一路搜到掌门殿前,都一无所获,谁知道却在苏师兄所住山峰的柜中找到!这一切都有巡山弟子可以作证!”
这番话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原本场外一头雾水的弟子们皆面露鄙夷。
比起游离于人群之外的苏霁,他们显然更相信宗主之女,她身份尊贵,素日与苏霁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害他。
方兰亭说完,便停了话头,等待苏霁出声。
苏霁对她的侃侃而谈毫无反应,淡声道:“即是传承功法,那应当十分珍贵。”
方兰亭面露嘲讽:“我尘心宗传承功法,只传给下一任宗主继承人,当然重要!”
苏霁奇怪道:“既如此珍贵,你为何不将其纳入丹府,反而随手丢在房中?”
方兰亭一噎,刚要回答,又听苏霁道:“既如此珍贵,我为何偷了功法后不藏于别处,明知你定会搜山寻找,反而乖乖留在原地等你来查?”
“究竟是我自己傻,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番反问,原本被三言两语盖过的疑点就这样摆在了明面上。
他这话如游鱼入水,激起一片涟漪。
四周议论声渐起,方兰亭放在身畔的手紧了紧,冷笑道:“牙尖嘴利,我如何能知道你的想法?”
苏霁笑了笑,“你答不上来。”
方兰亭喝道:“不过是你为了摆脱嫌疑的托词,我有巡山弟子为证,你若有证据便尽管拿出来与我对峙,休得说些无用之词!”
苏霁摇头:“我没有证据。”
方兰亭嗤笑出声:“没有证据,那便乖乖认错受罚,同门一场,我会求爹爹对你从轻发落。”
她原以为此事便到此为止,谁知苏霁竟牵起嘴角,轻轻笑了两声。
“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有一处地方却能证明我的清白。”
下一秒,青绿色灵力包裹着一样东西,带着破风声眨眼间来到了方兰亭跟前。
四周议论声更大,方阙沉着一张脸,眼睁睁看着方兰亭将那东西打开,在见到那东西真容之后,他当即面色一黑。
方兰亭手心中,正漂浮着一张明黄色的传送符,包裹着的灵力一撤,几个大字便从传送符上显现出来——
一言池!
这传送符所连接的目的地竟是一言池!
讶异声四起,惊起几只飞鸟。
一言池乃是四大派中心山谷中的一处上古遗迹,测谎修士进入其中,由一位大乘期的大能注入灵力开启。
这期间公证人问话,若修士所言有假,便会受池水蚀骨之痛,轻者修为散尽成为废人,更甚者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代价之大,非孤注一掷为证清白者皆退避三舍。
方兰亭看着手中的传送符,如同拿着烫手山芋,扔也不是砸也不是。
苏霁问道:“此地可否证我清白?方师妹若如此笃定,不如随我一同入池,若我说谎,无需宗门惩罚,一言池便可要我性命。”
话说到这里便是到头了,百年间申冤者无数,却无一人敢踏足一言池,苏霁作为被公示人,却敢在一宗弟子峰主面前主动提出前往,若不是真心无错,那便是活得不耐烦了。
宗门惩罚可大可小,可决计不会要了他的命,但下了一言池便非生即死,若苏霁只是为了摆脱罪名,断不会以生命为赌注。
方兰亭早已冷汗泠泠,原本那些质疑的目光落在苏霁身上她只觉得爽快,可此时承受之人换成了自己,滋味可想而知。
慌乱之下她快步走到方阙身边,强作镇定道:“爹,爹爹,你看他,分明是狗急跳墙,我们直接公布惩罚结果吧。”
她此话一出,议论之声几乎炸锅,显然对她的定论不认可。
方阙看着女儿抖动的眼睫和四处乱飘的神色,又发觉宗门长老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一时间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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