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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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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换答道:“去证明父亲所想。”

宫中空旷的后院,初春后,长了一路的春色。

在殿房内闷得太久,宁沅叫长柳拿来了纸鸢。

他拉着线在空地跑了一会,纸鸢好不容易飞起来,结果撞到了树杈上。

宁沅叉着腰,微喘着气抬头往上看。

攥下来是不可能了,线都断了。

“陛下,奴才让人去捡。”

“不用,”,宁沅摇了摇头,“朕亲自去。”

没等长柳说什么,他径直朝着树走了过去。树干很壮,约摸要三四个人张开手才能围住。宁沅在这样的对比下,显得过于渺小。

宁沅蹭了蹭鞋底,撸起衣袖往上抱着树往上爬。掌心被粗糙的树皮摩的发红,衣袍蹭满了脏灰,越往上越费力,好在有爬树的经验,就算小皇帝的身子娇弱,也还是爬了上来。

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宁沅站定后弯下身,一手抓住根树枝,一手去拿挂在上面的纸鸢。

距离稍远,他奋力的踮起脚尖。几乎在抓到纸鸢的同时,另一侧的树枝就跟着断了。“咔嚓”一声,宁沅来不及做出反应,接着身体就急速往下坠。

论任务还没做完,就摔死了怎么办?

宁沅最后想的是这个问题,然预想而来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稳稳落在一处柔软坚实的臂弯里,宁沅半睁开眼,胸口起伏不定,抓着纸鸢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阳光下,一张脸逐渐清晰。这人眸光太冷,模样又太过养眼,宁沅有些印象。

冬猎时,黑甲军的首领,也就是书中李家的长子,未来西越国的掌权者之一,李换。

一个被自己忽略的角色。

“李将军…”,宁沅松开纸鸢,扶住他的手臂。

李换手微微收紧,在一处空地将宁沅放了下来。小皇帝腰身过于纤细,身子也出乎意料的轻。在军中呆惯了的李换,没见过谁会娇养成这般。脸白的像玉,身上还带着股很淡的香味。

“参见陛下。”,李换跪下行礼。

宁沅捡起纸鸢,转而道:“李将军救驾有功,往后可以不用行此礼。”

李换起身,宁沅走了过来,“今日将军进宫,是有何事?”

“半月后姜太后寿辰,皇宫御林军需要重新调派。”

宁沅点点头,明了。

“对了、”,故作无意的开口,他又开口问道:“李丞相去往定阳,近日回来了吗?”

李私定阳一行,归来时宫中还没有消息传入。小皇帝既然问,想来知晓此事,也在默默关注定阳。

所以父亲说的不假。

“家父已归。”,李换道。

“嗯,那便好。”,宁沅微松了口气,卷起风筝的线,神色微微黯然,皱了皱眉。线断了,风筝还折了,小皇帝的心思全赤裸裸写在了脸上。

这位陛下继承皇位才十七,说来姜氏在背后推波助澜之时,还是年少。

宁沅是皇室最后一子,也是原本最不受宠不被看好的皇子,常年控制在姜太后手下,事事受控。若如此,再不将自己浑身裹满刺,在这皇宫中又该如何苟活。

见人闷闷不乐,李换拿过了小皇帝手里的纸鸢。他将断掉的线重新接上,又从地上捡起根树枝代替了原本折断的骨架。

“李将军行军在外,没想手会这么巧。”,说完,宁沅下意识道了声多谢。

少年声音细软,平静时说出的话和朝堂上完全判若两人。李换停在半空的手微僵了僵,小皇帝接过他手中的风筝,指节微微剐蹭而过。

如浮光掠影,纵然是入春,这只手也显得过于冰冷。李换眸光黯了黯,某一刻,莫名生出了想捂热这只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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