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2 / 2)
在她身边的侍女回答:“是的。奴帮您把衣服脱了吧。”
从来没有人伺候过她,从未有过的一种羞耻感正在爬升,在她脸上形成一圈红晕。
她不敢拉着自己的衣服。
因为她已经被爹爹卖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个物品,没有任何自主权力,最好连自主思考的能力也不要有。
她只能毫无反抗地被人去了衣衫,被侍女牵引着进了水池。
这池水的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冷,温温的,暖暖的。
她不知道水池有多大,但一定不小。她推出去的水圈很久都没有返回来。
周围的人帮她沐浴,擦拭身体,一言不发。动作却是轻柔,熟练。
一个人帮她擦拭身体,一个人帮她修剪指甲,一个人帮她修剪头发,一个人往她身上浇热水。
水里全是花香,闻上去很舒心,不是那种香得发腻的味道。
即便是在这样舒服的环境里,束茗依然害怕地发抖。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待宰的鱼,死之前,被人放入水里好好洗干净的样子。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味道。
让她觉得不安。
“姑娘,可以起来更衣了。”侍女语气温柔,语速平稳,没有什么情绪。
束茗被一长条丝绸包裹着,从水池里站起来。
她隐约能看见周围灯光昏暗,眼前有许多人在帮她擦拭身体,穿衣服。
她不用动手,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在身上。
最后她被安排坐在什么地方,头发立即有了温度,好像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包裹着,正在迅速变干。
有侍女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她看不清,只能闭上眼睛。
好一会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人才退下去,随后,帮她盘头发的侍女也退了下去。
她睁开眼,看见对面坐着一个姑娘的身影,头戴复杂的发饰。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有项链。她又去摸自己的耳朵,耳朵上有耳环。
她做什么,对面那个影子就做什么。
她面前放的东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铜镜?
对面的那个人,是她?
“姑娘,跟奴来吧。”侍女把她扶起来,引着她往外面走去。
在她看来,微弱的光隔一段就有一盏。
她们好像在一直沿着长廊走。
这里房屋建造太过复杂,一个弯接着一个弯,已经把束茗给弄糊涂了。
最后一个弯转过去,她满眼灯火通明。
那是一间屋子,屋里比白日还要明亮。
侍女去扣门,里面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进来。”
束茗跟着侍女进去,被侍女引到屋子正中间,那侍女就退了下去。留束茗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着。
束茗不敢看,只能低着头,盯着地面。
前方有女声传来:“抬起头。”
束茗微微把头抬了起来,被迫看向前方。不用看得特别清楚,束茗就知道前面坐了一位高贵的女人。
那个女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束茗。
身姿优雅,徐徐若风。
束茗忽然觉得自己周围的气场被压缩无处可逃,呼吸不自觉地变快了。
那个女人走到束茗身边,抬起她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巴,看了她的牙齿。
束茗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捏着。
接下来那个女人摸了摸她的肩膀,道:“太瘦了。”
束茗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那个女人又把手伸向她的腰身,似乎也不满意。
又摸了摸她的屁股。
束茗抿着嘴唇,忍受着这种被人当做物品一样挑三拣四迸发出来的愤怒与羞耻。
“读过书吗?”那个女人忽然开口问。
束茗愣了一下,摇摇头。
那个女人忽然把手伸向她的胸口,一边摸一边说:“这个岁数,这个体型,发育的还算可以。”
束茗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那个女人终于不动手了,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淡淡道:“一无是处,只有脸蛋尚可。”
束茗低着头,她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力。
“只有这一个姑娘符合要求?”那个女人侧头,明显是在问身边的人。
身边人立即上前一步,回答:“是,只有这个姑娘符合要求。”
那个女人摁住自己的额头,好一会才望向束茗,又带着些许轻蔑的口吻说道:“……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才有这种运气嫁入我勤王府。”
束茗蹙眉,勤王府?
这里是……王府?!
束茗反映了好一会,脑子才转过弯来,心中大骇之余又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把她送到青楼去。
刚才这人说嫁入勤王府?
要她嫁给谁?
是勤王?
这人年纪多大了?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了吧?!
原来是选一个姑娘当通房,生孩子的。
束茗想着,总比去风月场所的好。
“有些话我先说在前面,”那个女人靠在软枕上,望着束茗,“你不过就是嫁入我王府冲喜的,刚好生辰八字有助我儿。你虽然有正妻之名,却没有正妻之权利。你可听明白了?”
束茗愣住了,没有任何回应。
那个女人继续说:“我们不会对外公开你与我儿成婚的消息,但是还是要进行正常的拜天地婚礼流程,不然就不算成事。”
“还有……”
后面的束茗没有听进去,她现在只明白一件事——她被买过来,不是做通房,也不是生孩子的工具。而是要与勤王府世子成婚冲喜,成为勤王府的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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