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案(1 / 2)
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
堂上坐着人额上爬着一条粉红的疤痕,不是梁侯还是谁?
再向她的身后瞧,那耸拉着脑袋一脸沮丧的,不就是她的庶女梁清吗。
崔韫走到堂里与梁侯和太常见礼,随后去卢太常指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
梁侯像是对她极有兴趣,对卢太常道:“说来凑巧,我梁府近日是喜事连连,小女阿清也与临颍伯的阿姊有婚约,只差请期了,这几日府里正请了僧道在家中占问吉凶呢。”
卢太常笑道:“府里事情多,侯爷怎么还舍得送衙内来国子监念书。”
“说起来惭愧,阿清跟着我在军中厮混,只会些拳脚功夫,却在家塾里一刻也待不下去。崔府向来是礼仪大家,怎能让小女唐突呢,所以我向殿下求了个恩典,破例让阿清跟着在监里读书,即便学不了几卷经书,盘盘性子也好。”
崔韫有些吃惊,自母亲离世,崔府已经落魄了十余年,可梁侯的话里却处处透着十分看重这门亲事的意思。
若这席话不是出自真心,那梁侯可算是身不在朝堂,却将朝堂上虚与委蛇的套路学了个十成十。
“侯爷过谦了,梁侯府代代治兵习武,那才叫家学渊源,我瞧阿清气概不凡,用不了几年定会成为我朝的一员大将。”
梁侯对卢太常笑道:“瞧瞧,到底还是小崔伯不矜不伐,又夸回阿清身上了,若是阿清听了别人的奉承,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
卢太常也笑,问道:“那衙内在家中读了多少书,想去国子监哪一舍?”
梁清搔了搔头,努力回想,“《弟子规》、《三字经》,额对了,我还读完了《四书》。”
国子监实行“三舍法”,将生员分为外舍、内舍和上舍,逐年考核,合格者方能晋升。崔韫是在私塾里读完了四书五经,才应试到外舍读书,年年岁考第一名,从外舍到上舍,一年都没耽误。
像她一等的成绩,本无需经过乡试、省试便能直接被授官,不过被授予的官职一般多在州县,崔韫一心想进刑部,便舍掉了这条路,去走吏部的铨选。
崔韫见卢太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咳嗽了一声:“国子监学规严密,旬有旬考,岁有岁考,只是怕衙内跟不上。”
梁清的脸早就红成了煮熟的螃蟹,而梁侯却不甚在意,她也不顾忌崔韫,直接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卢太常:“不论去哪个舍,只要让阿清在里头跟着念几日书就好,落下的功课,侯府里也请了塾师来教,啊,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信封上的字迹是纪国的亲笔,不是崔韫眼尖,只是她的这手蝇头小字,崔韫从前也曾临摹过,自然是记得刻苦铭心。
为什么梁侯如此执着于送梁清入国子监呢,按理说文武两道水火不容,可梁侯却不惜求了纪国的书信,当着自己的面让卢太常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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