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你没见过他们吗?”
据禹清池所知,几个门主都不是那种不出门、爱排场的性格,但凡爱凑热闹的便不会没见过几人的面。就比如今日的机会,有点想法的小道友早就聚在来玄清门必经之路,将几个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了。
万七月摇头:“没见过,只见过太极宗的宗主柳穆北。小时候听过他的名字,总觉得好像是个很厉害的人。直到大约三年前,我入了玄清门,才第一次亲眼见到他。那时他来找门主的麻烦,我隔着远远的,见他年轻俊俏,虽染了些许沧桑,却仍可见这人并非如表面一样老成庄严。他强撑着一宗之主的体面,但我能看出他与我们先任门主这样的人是不同的,他更像是…一个侠士。”
听万七月说起柳穆北,禹清池有些鼻头发酸,喃喃道:“你倒是会看人。”
“那是,我小时候寄人篱下,所以从小就练就了看人的本事。”她继续就太极宗宗主说道:“也就是那次,我问了旁人,才知道柳穆北那时不过三十出头,这样的年纪在咱们门中恐怕还只是普通弟子。又一想他十五年前继位宗主,算起来那时不是才十九岁吗?”
万七月至今说起一个十九岁的人继任门主,仍觉得震惊。
“哎!才十九岁,便得眼睁睁看着师兄妹惨死,独自一人挑起一门重担,他也挺不容易吧。这些仙门门主之中,柳穆北资历最低,刚刚你也在宴堂门外听到了,正因他年纪小,修为比几个门主都低,所以谁都欺负他,谁都可以说他的不是,就连咱们门中的普通内门弟子,也没几个敬重他的。凡人都说修仙之人品行高尚,可那是对凡人来说,其实仙门也没那么多好人,大多落井下石,拜高踩低才是。”
禹清池听着万七月的话,拳头愈来愈攥得紧,指甲嵌进肉里,才勉强没有冲动去为她那二师兄抗争一二。
她可以想象,柳穆北在师父和她还有大师兄死后,是如何稳定宗门内部动荡,力排众议顺位坐上宗主之位,又是如何为了太极宗隐下真相,沦为众人口中最不能理解的那个人。
她太了解二师兄了,若非当初说出真相也无人相信,他绝不会隐下真相,生生恨了这么多年。
沈砚白经营的形象深入人心,当时的情况,就算说出真相所有人也都会信沈砚白,无人信他,所以他才会将自己包裹成一副老成的模样,意图发展太极宗,有朝一日有能力将沈砚白打倒。但他毕竟年轻,却也常压不住气盛,屡次去寻沈砚白的麻烦。
就如现在的禹清池一样,她心中明白,真相早就在十五年前湮没了,就算她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她。
“寄灵,我有个事情一直不明白。”万七月突然问起话,打断了禹清池的悲绪。
“你说。”或是为了缓解伤痛,她更愿意用与万七月对话的方式分散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陷在情绪里。
这种情绪,她十五年来已经承受太多了。
“禹清…不是,虚渺元尊殉道仙逝的时候也有二十七八了吧,她二师兄怎的那时才十九啊。”
禹清池道:“你还是不是仙门中人,这种问题还问,仙门是要按资排辈。柳穆北是一岁入的师门,有十八年仙资,禹清池是十五岁入的师门,只有十三年的仙资。”
“一岁还不会走就开始修仙了?抱孤就说抱孤嘛,说什么收徒。这下好了,按资排辈,把他排成了宗主了,一点都不合理。像我们玄清门,入门都要考核天赋水平的,还有年龄界限,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难怪当年太极宗有人不服气,还折腾了一两年。”七月嘀嘀咕咕地吐槽道。
禹清池沉声道:“当初有人不服气吗?”
万七月回想了一下:“那时候我刚生下来,具体也不知道,后来是听别人说的。说门中几个长老挺不满意的他继位的,便打了起来。谁都以为柳穆北的宗主之位坐不稳,可是他居然打赢了,有人说他修了什么邪术所以才突飞猛进…”
“他不会修邪术!”禹清池斩钉截铁地说,话出口才察觉自己言行奇怪,又补充:“太极宗宗门修行之法亦正亦邪不假,但若是修行邪术,其人气韵形态必会生变,你我看不出,其他门主怎么会看不出。”
“你说的也是,除非他道法高深莫测才能隐藏。不过那时他才十九,真现去修习邪术肯定早就暴露了,不是正好给宗门长老递刀子嘛。”
禹清池默然,回太极宗的心思又强盛了几分,她有太多要探寻的事情。
只是现在她需要固本培元,才能完整驱使这具身体。
“寄灵,你别不说话啊,路上好黑,我害怕。”万七月拽住了禹清池衣角:“我怎么突然感觉你懂了好多东西,你是书里看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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