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酒(1 / 2)
药酒的味道带着股辛辣,覃子朝刚拧开瓶盖,江闻皓就闻到了。
不像是红花油或者云南白药,酒和中药的味道都要更重,他怀疑这东西一旦弄到身上,没个三两天的味儿怕是消不了。
“趴好。”覃子朝掀开江闻皓的t恤,又将他的裤子稍微往下褪了点,把药酒倒在掌心搓热,摁在了他的伤上。
“嘶。”江闻皓抽了口气,他原本就不习惯被人触碰,加上还是后腰的位置,整个人都瞬间绷紧了。
刚想说让覃子朝别弄了他自己来,覃子朝却先开口:“这个要花点时间完全揉开,让它渗透进去才行。”
说着又加重了些力道,将手掌完全贴着伤上一圈圈顺时针地揉按。
覃子朝的语气很自然,江闻皓想想自己也的确是不好操作,便压下了心头那股不自在,将头埋进枕头里。
药酒在覃子朝的揉搓下越来越烫,江闻皓觉得自己的皮肤也变得火辣辣一片。但不得不说,先前的生疼是真的有所好转。
对方的手法相当熟练,江闻皓渐渐放松了身体,紧绷的肩膀也随之舒缓下来。
大概是不太好用力,覃子朝调整了下姿势,一只手撑在江闻皓脸侧支撑着床板。
床板随着他动作的频率,每一次用力都会发出“嘎吱”一声,江闻皓担心别再一不小心给整塌了俩人一起掉下去,那就真傻逼了。
“那什么,还得多久?”江闻皓的脸贴着枕头,声音有些发闷。
“快了。”覃子朝听他说话,手上动作放轻,“疼?”
“不是。”江闻皓说,“我怕床塌。”
覃子朝在黑暗里笑了下,呼吸喷在江闻皓脖子上:“不会的。”
他又倒了些药酒再次覆在江闻皓腰上,见对方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将脸朝下,伸手在他后脖颈上捏了捏,“别一直闷着。”
“覃子朝。”
“嗯?”
江闻皓将头偏过来些,眼底藏着几分思索: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的么?”
覃子朝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跟着稍稍一停。
他静了一会儿,轻声开口:“都是同学,你又才刚转来,这是应该的。”
江闻皓隔了会儿,默默“嗯”了声,再次闭上眼睛。
“谢了啊。”
“不客气。”
……
药酒味在江闻皓的呼吸间缭绕了一夜,甚至连做梦的时候他都梦到自己被人关在酒窖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7:00,后腰虽然还是有点隐隐作痛,但明显比昨天要好得多。
宿舍早就没人了,覃子朝今早果然没有叫他起来跑操。
江闻皓躺在床上又缓了会儿神,这才慢悠悠地爬下来换好衣服去盥洗室洗漱干净。
一想到早餐估计也好吃不到哪儿去,加上昨晚覃子朝带着他开了小灶,肚子不算太饿,江闻皓决定直接去教室。
临走前他看了眼墙角的吉他,发现自从来到云高后,他一直都还没顾得上擦琴,便又折返回来,翻出专用的绒布拉开琴袋,将吉他抱了出来。
接着,他懒散的眼神倏地暗了。
琴弦断了,一看就是人为用刀片生生割断的。
江闻皓闭上眼,抓琴颈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又坐了很久,接着掏出烟盒第一次在宿舍里点燃了烟……
此时,门外突然出现一道瘦小的身影,停驻在那儿像是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进。
江闻皓扫向对方,那人立时就又向后退了小半步,却没有走。
“走廊里能闻见烟味的。”对方咽了口唾沫,终是进了宿舍,回头将房门仔细关好,看着江闻皓又不知道该干嘛了。
江闻皓没说话,手里仍夹着烟。积攒的烟灰落了些在吉他上,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将其掸干净。
“邹莽原。”江闻皓开口。
听到对方叫自己的名字,邹莽原显然有些意外,同时更多的是江闻皓居然还记得他的欣喜。
江闻皓将吉他重新装回琴袋,抬起眼:“你是不是住302。”
邹莽原顿了顿,点了下头。
“他们动我琴没。”
邹莽原咬了下唇,既没说“动”也没说“没动”。
当然,更没说不知道。
他低着头思索了下,这才反过来又问江闻皓:“那把吉他,对你很重要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但江闻皓此时的表情足以向他证明答案了。
邹莽原轻叹了下,放缓语气:“你刚来云高不了解,在这儿如果不尽快跟人抱团,就很容易遇到这类情况。”
“那就是动了。”
“江闻皓,你还是忍忍吧。”邹莽原平静地转移话题,“对了,我看你跑操的时候不在,覃子朝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割琴弦的是谁?梁子洋,还是对面屋里的都有份。”
见对方不接招,邹莽原看向江闻皓,在明显察觉到对方的耐心一点点消失殆尽后,终是犹豫着对他说:“昨天中午你搬宿舍之前,梁子洋说他的耳机找不到了……我的书包也一起被他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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